第55章[第2页/共3页]

韩湜顿了笔看着纸上完整被那滴浓墨挡住的字，若无其事地接着往下写了大半页纸才放了笔，感慨地摇了下头，换了新纸接着答题。

现在，竟然当即就有了几个“可贵扎眼”的好模样？！

明显刚才，昌蘅女帝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是最长最久的，他自认学问也不输半分，为何就……

并且还煞费苦心肠多写了字来试图讳饰掉陈迹。

贡士当中，有几位就忍不住抬了眼打量。

臣僚们眼眸中点起了星火，连安之若素地坐着喝茶的四位王爷都转了头。

满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湜身上。

开口的又是安南王，他吹胡子瞪眼，尽是怒斥小辈时的口气，“这是你继位以来的第一场科考，不是让你用以儿戏的！”

韩湜极力保持着呼吸的安稳，将骨子里颤栗而起的颤抖用力压下，不自发就死死咬住了下唇，锋利的虎牙很快刺破唇上细嫩的肌肤。

安南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粗喘了几口气，却也不再开口说话，一旁的安北王凑上前去安抚了两句，向来存在感最弱的安东王端着茶盏气定神闲地喝着，只瞄了眼立在殿中，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的韩湜。

当今女皇和四位王爷间的冲突，便是乡野小儿也有所耳闻，王爷们仗着辈分和当年须午之乱中的功劳，行事真是有些放肆了。

真不晓得是那里，让昌蘅那只小狐狸都一眼看中了，连这类手腕都使了出来。

是以，送子入宫的捷径，比正儿八经的科考更受臣僚们的爱好。

大殿中顷刻间死寂。

锦朝以皇女为帝，崇武尚玄，女帝裳服皆以玄色为主，红色为辅，乌黑佐之。

昌蘅居高临下，天然就瞥见了他那将近红的滴出血来的耳背，确认了刚才在御座上瞥见的不是幻觉，还真的有人在她随口说那句话时，恰好写了阿谁字。

站在他火线两位的薛曼峯转了头来，满眼不成置信。

韩湜平心静气，压下心底里号令着昂首去看的*，提示本身她底子轮不到贰心疼的究竟。

袍脚跟着她的行动在微微闲逛，绣着的那只凤凰展翅欲朝他飞来。

手中的笔终究停顿了下，看着像是在思虑，实际上却偷偷地红了耳背。

正待顺次起家谢恩出门，回到御座上的昌蘅就又来了一句，“等等。”

“韩弟，此次若金榜落款，你我今后定能飞黄腾达。”

散落的袍脚就在他的青裳边，一玄一青，对比得清楚又连接得奇妙。

薛曼峯也不过二十出头，幼年对劲的锐气满溢在话语当中，恭敬垂拱于前的双手都冲动地交握在一处，爆出几条青筋。

他深吸了一口气。

本来三年一科的殿试因着新帝继位后的兵乱推迟了整整两年，现在这一科开考时的厮杀倒是愈发地狠恶，现现在能站在这里尽是佼佼者，却也因为是新帝的第一批“弟子”，朝堂中多是虚位以待，以后的成绩怕也是不成限量。

昌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转了头持续看着玉阶下埋首作答的贡士，视野转了一圈以后慢悠悠收回来。

进殿。

“罢了，看着伯父的份上，以后的两位，朕就先不钦定了，”昌蘅放软了腔调，“只是朕到底是一国之君，言出必践，如果连这状元都定不下来，之前的金口玉言，便也只能取消了。”

身侧有人低声叫了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