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页/共3页]
韩湜凝神敛气,手上还是般安稳地运笔如飞,脚下谨慎翼翼地悄悄踢了下,将本身的青裳的一角挡住了她玄袍的一丝丝。
昌蘅居高临下,天然就瞥见了他那将近红的滴出血来的耳背,确认了刚才在御座上瞥见的不是幻觉,还真的有人在她随口说那句话时,恰好写了阿谁字。
并且还煞费苦心肠多写了字来试图讳饰掉陈迹。
“刚才写了个‘论’的那位就不错。”
“伯父还是慎言,”昌蘅靠在御座上捏着指甲大的糕点送入口中,伸了手让侯在中间的侍人细细擦拭洁净,“虽伯父是比我母皇年长几岁,可嫡庶有别,死者为大,妄议先皇是何罪过,伯父日日精读礼法,想是比朕更懂上些。”
但是没体例,他还是想冲上去,揍趴阿谁安南王让他闭嘴。
沉稳,聪明,识时务,仿佛还对她有点不一样的意义。
恰好昌蘅女帝重孝的申明已在她少年时便传遍乡野,又有先皇的嘉奖圣旨为证,多说一句,这四位王爷便能被气得卧床不起。
如果……
“伯父也晓得,这是‘朕的科考’啊?”她用心在几个字上一字一顿,腔调中的意味清楚。
有了筹办的臣僚和王爷们跟着她的行动紧盯着,吓得那几位盗汗直冒,心机一慌就弊端百出,纸换了一张又一张,更有甚者连手都难以握住笔。
当今女皇和四位王爷间的冲突,便是乡野小儿也有所耳闻,王爷们仗着辈分和当年须午之乱中的功劳,行事真是有些放肆了。
本来三年一科的殿试因着新帝继位后的兵乱推迟了整整两年,现在这一科开考时的厮杀倒是愈发地狠恶,现现在能站在这里尽是佼佼者,却也因为是新帝的第一批“弟子”,朝堂中多是虚位以待,以后的成绩怕也是不成限量。
“依左往右第四排,中间第三位,进士落第,一甲第一,便为状元。”
“罢了,看着伯父的份上,以后的两位,朕就先不钦定了,”昌蘅放软了腔调,“只是朕到底是一国之君,言出必践,如果连这状元都定不下来,之前的金口玉言,便也只能取消了。”
满场的目光都落在了韩湜身上。
明显刚才,昌蘅女帝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是最长最久的,他自认学问也不输半分,为何就……
韩湜顿了笔看着纸上完整被那滴浓墨挡住的字,若无其事地接着往下写了大半页纸才放了笔,感慨地摇了下头,换了新纸接着答题。
看着,不过才是个弱冠少年的模样呢。
站在他火线两位的薛曼峯转了头来,满眼不成置信。
安南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粗喘了几口气,却也不再开口说话,一旁的安北王凑上前去安抚了两句,向来存在感最弱的安东王端着茶盏气定神闲地喝着,只瞄了眼立在殿中,低垂着头不发一言的韩湜。
底下候着的几个大臣心下当即就“格登”了声。
昌蘅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转了头持续看着玉阶下埋首作答的贡士,视野转了一圈以后慢悠悠收回来。
身侧有人低声叫了句“陛下”。
进殿。
刚才昌蘅的行动过分俄然,世人骇怪之下满脑筋都是猜忌,倒是没重视她究竟多看了谁几眼,并且还是“几个”谁。
是以,送子入宫的捷径,比正儿八经的科考更受臣僚们的爱好。
天子叫停,便是布阵当前也要卸甲回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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