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蚀瞳[第1页/共2页]

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怀中的小铃轻得像具空壳，但她的瞳孔正排泄银雾，在岩壁上投射出扭曲的幻象——无数矿工被铁链拴在玄色方碑上，他们的血沿着碑文沟壑流淌，渗上天底某种庞大的银色腔体。

“你的血在豢养它们。”烬盯着缩回的触须，“那些东西是活的。”

烬擦去嘴角的血：“那是谁？”

幻象俄然破裂。绯从尸群中杀出血路，半张脸糊满银浆：“右转！墙上有暗门！”

烬的血焰不受控地发作。此次火焰中金芒大盛，竟将黯骸兽的巨爪灼出焦痕。腐肉炙烤的恶臭中，他听到父亲的声音在耳畔低语：“孝子，你竟敢玷辱神焰！”

暗门后的密室堆满发霉的采矿日记。泛黄的纸页上画着令人堵塞的气象：洛斯特家属的先祖站在祭坛上，脚下跪着成排的矿工，每小我心口都插着光亮草。笔墨记录草率癫狂：“用叛变者的血灌溉神骸，黑焰方能永燃。”

黯骸兽的吼怒声从地表传来，震得碎石簌簌掉落。透过裂缝，烬看到那头巨兽的表面——脊椎骨刺破表皮，每一节骨缝都嵌着黯焰核心，尾椎处垂着由人颅骨串成的链锤。它低头嗅探雪地上的血迹，恰是小铃伤口排泄的银色黏液。

烬背起小铃冲向矿道岔道。女孩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诡异的金属腥甜：“哥哥……碑文在哭……”

钢钎俄然硬化。绯惊诧地看着兵器化作银浆滴落，烬的火焰中竟混着蚀神的力量。密室深处的小铃收回梦话般的呢喃：“米埃尔……”

这个名字让绯如遭雷击。她扑向mm，却被银雾掀翻——小铃悬浮在半空，银色触须包裹满身，瞳孔已扩大到占有全部眼眶：“米埃尔在第七基座……带我回家……”

矿洞深处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三人同时屏息，黑暗中亮起无数针尖大的银光——是噬光症患者的眼睛。这些伸直在矿洞最底层的活死人，皮肤已与岩壁共生，手指化作钻头般的骨刺。他们正朝着新奇的血腥味爬来。

矿洞再次崩塌。裂缝中透进赤色的天光，教会号角声从四周八方传来。绯抱起昏倒的小铃，独眼里的银浆几近溢出绷带：“如果下次发作时她喊这个名字……杀了我。”

“闭嘴。”绯的匕首抵住烬的喉结，“除非你想当钓饵。”

“你的血。”烬抬高声音，“能骗过它吗？”

小铃的嗟叹声俄然拔高。女孩伸直成虾米状，小腿的银色触须已伸展至膝盖，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爬动陈迹。绯扯开衣衿，暴露心口处狰狞的疤痕——那边嵌着半枚铜铃，与她喂给烬的那枚明显是一对。

绯割开手腕，将血滴在岩壁上。金红色的血珠打仗石壁的刹时，竟发展出精密的赤色苔藓，披收回刺鼻的酸味。巨兽的鼻息俄然变得短促，链锤横扫而过，将赤色苔藓连同一整片岩壁砸成齑粉。

矿洞的裂缝像一道腐败的伤疤，横贯在冻土与岩壁之间。烬拖着断腿爬进裂缝时，腐臭的硫磺味混着血腥气灌入鼻腔。绯将小铃塞进岩缝深处，独眼在暗淡中泛着兽类的幽光：“敢出声就割你舌头。”

“甚么？”

“喝。”她将伤口按在mm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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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骸兽轰然倒地。烬摔在尸骨堆里，血焰不受控地灼烧着四周。绯的钢钎从背后抵住贰心脏：“你被蚀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