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3 青铜匣[第2页/共3页]

火光冲天，梁以涵五色网兜世人。刘厢见冰棺融，祖父残魂抱镇魂珏沉地脉。棉纺厂塌，灰烬混青铜屑泛寒光。

段怡安扣铜盆棺上，北斗光斑对井口。刘厢宿命锁弹开，青龙银锁化齑粉，暴露镇魂珏。青铜棺炸裂，灰鼠乱窜。陈鳞蛇蜕裹世人，梁以涵引燃艾草绿火烧井底。

刘厢的宿命锁坠井，锁链刮擦声似祖父烟袋锅敲桌。井水映出二十八个本身，肚脐延长灰毛脐带。段怡安抛铜盆，北斗七星映井面，井水沸腾。陈鳞的蛇蜕裹辘轳，黑血蚀刻刘家祖宅图。

陈鳞抄起船桨往旋涡里捅，桨板"；咔"；地磕着硬物。梁以涵的五色线刚缠上桨头，整条船俄然打横，船帮子擦着冰碴子收回刺耳声响。刘厢从舱底翻出鱼叉，钢齿刚触到水面就结满白霜，叉头坠得直往下沉。

陈鳞后背刺青发痒，新纹的蛇蜕底下似有活物游走。他刚摸出蛇骨伞，厂区深处传来石磨转动的闷响，混着女工哼唱的小调：

"；这是..."；李黎的蛟筋刚碰到人皮，整条船猛地往下一沉。吃水线漫过船舷，梁以涵的五色线缠住世人手腕，线轱轳在船面上跳起半尺高。

"；怕是开江的狗鱼群..."；段怡安抱着药箱从舱里钻出来，话说到半截就噎住了。船缝排泄的黑水泛着股子腥甜，混着陈鳞背上的血腥气，倒像谁家供了三日的冷肉。

梁以涵的五色线缠上门框："；调子不对，这是送葬的哭丧调。"；

青铜匣子出水时带着江底淤泥的腥气。段怡安用艾草熏了三遍，匣缝里还是渗黑水，在船板上画出个老鼠抱瓜的图案。刘厢怀里的宿命锁俄然发烫，锁眼里的青龙星位"；咔嗒"；转了小半圈。

"；正月里来是新年啊，大女人窗花贴窗前..."；

段怡安咬住铜剪攀铁梯，陈鳞后背的蛇蜕自行剥落堵烟囱。李黎的蛟筋卷住胎发团，筋脉凸起无数小包，似有活物啃噬。刘厢的宿命锁烫得皮肉焦糊，姑姑尸身暴起，指甲缝钻出灰鼠拖他往锅炉里坠。

松花江炸开第一道冰缝那日，梁以涵蹲在渡口青石板上搓洗衣裳。江水还带着碎冰碴子，手指头浸在水里针扎似的疼。她拎起染血的绷带正要拧干，忽见水面出现个铜钱大的旋涡。绷带刚沾着旋涡边，就像被水鬼扯住般直往下坠。

"；不是活物。"；李黎的蛟筋缠住桅杆，古铜色的腱子肉绷得死紧，"；往东挪三丈，快！"；

"；厢子..."；女工喉咙传出灰仙尖笑，"；该还姑姑的命债了。"；

锅炉房的铁梯结满冰霜，刘厢踩空时抓住姑姑的辫子。发丝间缠着灰毛，扯断的刹时喷出腥臭黏液。梁以涵的五色线缠住横梁，线轱轳俄然崩断，线头缠着胎发团，往烟囱飘去。

段怡安剪下缕头发往人皮上抛，发丝刹时被胎毛吞食。东北角的配房位置浮出张地契，光绪二十八年霜降的墨迹洇着血丝。李黎的蛟筋绞住虚影："；这屋子现在改作了日本人的东洋纺纱厂。"；

part33 青铜匣

刘厢手上攥紧镇魂珏跳井，寒水中二十八个倒影伸手。玉佩贴井壁青铜板，井震裂，井底冻着刘家三代冰棺。段怡安铜剪破冰，陈鳞蛇骨伞化矛刺鼠母琉璃眼。李黎甩灰仙老头入锅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