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芽传奇之采茶女[第2页/共9页]
嫩芽尖上的肺经歌
"叶大夫..."她话音未落便伏在漆色班驳的榆木案上咳嗽,指尖掐进竹篓边沿的篾纹里,震得篓中茶青出现细浪。月白中衣领口敞着,暴露的脖颈上凝着未干的露气,每声咳都带着晨山的湿意,仿佛把整座茶园的清寒都锁进了肺里。待她翻开袖口,腕内侧的淡青头绪在晨光下薄如蝉翼,寸脉跳动处公然浮紧,像春溪里逆流的小鱼撞着水面。
新芽的起落之道
阿林捧着陶钵出去时,晒干的明前茶芽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芒,细绒毛裹着夜露的潮气,像被揉碎的星子粘在芽尖。他指尖掠过钵底,俄然发明某片芽尖的绒毛竟整整齐齐朝着一个方向,在月光直射下透出银亮的丝线,恍忽间竟与医馆墙上孙思邈画像中飘出的药香纹路堆叠——画中真人衣袂上的云纹,现在正以某种奥妙的轨迹,与茶芽绒毛的走向悄悄照应。
“医者之‘意’,原是草木之‘意’。”梦中的叶承天俄然顿悟,指尖抚过“有为”二字的叶脉,发明笔划走向竟与采茶女病愈后的脉象完整分歧——浮紧转为和缓,如东风拂过茶田,既不呆滞也不狂躁。竹篓里的快意形茶芽悄悄摇摆,将“平静”二字的露水抖落在他掌心,凉丝丝的触感渗进肌理,竟比任何汤药都更能安抚心神。
他起家走向药园,脚边的柴胡苗不知何时又拔高了寸许,贴地的老叶已完整伸展,新茎带着朝露直指天空——这“欲升先降”的发展轨迹,不恰是昨夜梦境的注脚?远处传来采茶女的歌声,调子比初来时清澈很多,想来是忍冬苗在茶园东边扎了根,替她挡住了晨间最凉的雾岚。
阿林低头细看,茶芽露大要的光影正跟着窗外忍冬花的摇摆而变幻,绒毛在光芒下时明时灭,像极了师父医案上那些与茶芽曲线重合的脉线。他俄然想起白日里在药园瞥见的柴胡苗——先伏地后拔高的茎秆,不恰是脉象中“欲升先降”的具象?现在这盏芽露,怕是将草木的发展韵律,都熬成了可饮的宫商角徵。
腐败雨里的采茶女:
“你看这芽尖儿,”他屈指叩了叩琉璃盏,茶汤里荡开的波纹惊得茶芽转了个圈,芽柄处的绒毛在光影里明显灭灭,“腐败前的茶吸的是少阳初升之气,最合肺脏宣发之性。”说话间已从紫檀木柜里取出个鹅黄色锦囊,锦缎上绣着的枇杷叶纹路竟与真叶普通无二,边沿还缀着藐小的珍珠,跟着他抖脱手腕,几星雪色绒毛簌簌落在茶汤里,像夏季未化的初雪飘进春池。
临走时,叶承天将竹匾搁在廊下的榆木案上,阳光穿过葡萄架,在芽尖儿上织出菱形的光斑。那株柴胡苗不知何时又拔高了半寸,先前贴地的叶片已微微抬起,像是完成了一场与地盘的对话,正筹办带着攒够的肝气,去赴一场与阳光的商定。阿林望着药园里整齐的草木,俄然感觉每株植物都是会呼吸的医书,而师父的指尖,正悄悄翻动着这些用嫩芽和根须写成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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