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第2页/共4页]
“等我十一岁念完书,识完字,学了数算,我爹就把我往大街上一扔。做甚么呢?每天给我一两银,从朝晨到傍晚,要我再赚到一两,赚到了,钱就是我的;赚不到,当晚没饭吃。”
更声已过亥时,正院北面的主屋还亮着灯。
虞锦紧了紧披风, 寻了个铺着软垫的石凳坐下, 又开端叨叨:“每天想啊想啊,你们这些人啊,全把大好工夫华侈在胡思乱想上了,还不如跟我去书房算账。”
虞锦想着,归正三儿来岁是要跟着她回京的,离了这陈塘县,谁还认得谁是谁?
本日在柳家村,那柳氏有几句话说得古怪,当时虞锦就留了个心眼,此时阖上眼,柳氏的污言秽语还能完完整整地从影象里摘出来。
虞家进项有两个大头,一是票号,二是贩盐,东鲁盐场十七个,此中一半在虞五爷部下。可一个盐场动辄周遭百里,这采盐、淋卤、晒盐,每道工序都需求大量人手,远不是虞家能管得了的,是以雇的长工满是本地百姓。
到了子时总算有了睡意,刚阖眼,她又快速记起了甚么,翻身坐起点了烛,提笔写了一页纸。
“并且本年沾化县的产盐比客岁少了两成。”竹笙轻声道:“我想着,会不会是那地的掌柜做了阴阳账,擅自昧下了?”
她手边这些恰是东鲁盐场的账,从本年一月到十月尾的,进了十一月今后天寒地冻,盐场不晒盐,镖队不走商。上个月各县掌柜将账册送回了京,虞锦没算完,回陈塘时全带了返来,装了足足半辆车。要在年底前全核一遍,非常费工夫。
“做得太标致了。”竹笙细细道来:“盐运的一起上花消有很多,盐场采盐、雇的长工长工、私底下贡献盐课司的,再有运盐路上镖队的花用,另有经行的每道关隘,零零散散的,总会有些遗漏。往年的账老是难算得很,里边有些噜苏项目是记不清的。可本年这账却做得标致极了,前后高低全能合得上,没一个数出错的。”
“那里不对劲?”虞锦抬眼看她。
可转眼,他那不幸巴兮的模样又浮上心头。
虞锦摆布手各一只算盘,对着面前一沓账册焦头烂额。竹笙的速率远远及不上她,又算完一页,她停下笔,踌躇道:“主子,我手上这本沾化县的账,总感觉不对劲。”
不等虞锦说话,竹笙就把她那账册拿得远远的了,这是不让她再算的意义。
“这就是我从商学到的第一课——借势。”
*
两家院子就隔着几十步,想来这柳氏是晓得甚么内幕的。
吃过晚膳,虞锦在园子里遛圈, 夜风拂面, 她打了个颤抖, 裹紧披风仍感觉冷。
他入府半月不足,垂垂晓得虞锦的爱好,她身边靠近的每一小我,弥坚弥高啦,竹笙兰鸢啦,都是能说会道的人,一身机警劲儿,她是极喜好如许的孩子的。
她讲故事的本究竟在好,直叫人沉浸此中,冯三恪心都提了起来:“吃霸王餐……那主子回家受罚了么?”
虞锦拊掌笑道:“这是从商第二课——竞价。”
一起回廊下全挂着灯笼,照得前路透明。冯三恪望着她走远,怔怔追了半步,停下了脚。
就是那句最古怪。
园子正中有一潭清池, 回廊上支出一条小道, 接上了池中的四角小亭。冯三恪就在亭中坐着,他背靠着廊柱,人又瘦, 灯笼恰好打不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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