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谣言风波[第1页/共3页]
向翊俄然将大氅罩在我肩头,沉水香混着他衣衿上的松烟墨气,恰到好处地遮住我突然混乱的呼吸。
看着那点猩红落在弹劾奏折的"谋逆"二字上,俄然轻笑出声:"王爷可还记得,客岁冬猎时您射中的白狐?"
暮色里飘来阵阵酒香,本该空置的东偏院窗棂上,竟映出五六道闲逛的黑影。
当他把珍珠嵌进北斗星图第七颗的位置时,暗格弹出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雀。
穿过游廊时,我数着琉璃瓦上未化的积雪。
次日进宫路上,卖花女往我们车驾扔了把枯枝。
"护国寺的素斋可还合你口味?"向翊俄然开口,指尖拂去我鬓边的雪粒。
向翊解大氅的行动顿了顿,我清楚瞥见他后颈沁出的盗汗将里衣领口洇出深色云纹。
我转头望去,恰都雅见三皇子侍从腰间闲逛的铜牌——那上头的贪吃纹,与我今晨在弹劾奏折火漆印上见过的如出一辙。
"儿臣大胆请父皇过目。"向翊俄然解下腰间鱼符,玄铁打造的兵符坠在明黄穗子上,将案上那沓弹劾奏折砸出凹痕,"北疆十三城驻军名册在此,三年来减少的军饷,充足在洛河两岸修建十二座慈幼局。"
"客岁腊月开凿的七条沟渠,共灌溉农田八千四百亩。"我指尖点在卷轴标注的红点上,那边还沾着今晨从王府膳房蹭到的桂花蜜,"按户部客岁核定的产量,这些地步本该交纳粟米三千石——"俄然俯身叩首,发间金步摇坠着的珍珠正巧滚到龙案边沿,"可王爷将此中两千石充作军粮,余下的全数分给了鳏寡孤傲。"
宫门前候着的内侍眼尾堆着笑褶:"贤王殿下万安,陛下正在御书房批折子呢。"他袖口沾着星点朱砂,想来今早又有哪个不利言官的血溅在了丹陛之上。
我趁机将袖中账册摊开,油墨未干的数字在龙涎香里伸展腰肢。
更鼓敲过半夜时,我望着铜镜中卸了一半的珠钗。
向翊替我拂去肩头落花时,我闻见他袖中熟谙的沉水香——昨夜他便是用这香气,挡住了那卷从北疆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血书味道。
为首的将领抱拳施礼,玄铁护腕磕在门环上铮然作响:"奉旨保护王府安然。"我盯着他靴尖沾着的紫宸殿特供香灰,俄然想起半月前户部侍郎被囚禁前,院中也是这般俄然多出二十盆金丝菊。
我佯装清算裙摆,趁机将藏在鞋底的边关密报往炭盆方向踢了半寸——那上头盖着北狄可汗的狼头印,现在被银霜炭的热气一熏,竟排泄近似血渍的暗红。
向翊的喉结在我掌心下转动,他腕间那道旧伤疤俄然变得炽热——那是我们大婚次日,他为护我跌落马背留下的。
我数着地砖上的团龙纹,第六遍听到"拥兵自重"这个词时,向翊俄然握住我藏在袖中的手。
他摊子上插着的糖龙缺了半边龙角,红艳艳的糖稀滴在"忠孝仁义"的牌坊底座,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再快的狐狸,"我蘸着茶水在案几画了道弯弧,"也逃不过猎户布了三年的圈套。"水痕映着烛火,恍忽竟像是钦天监星图上那条紫微星旁的红鸾光晕。
我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砚台边沿,叮当声里,窗别传来重物落水的闷响。
"王妃细心台阶。"内侍尖细的嗓音刺破耳膜。
他掌心有昨夜在钦天监沾到的星象图残墨,洇开在我腕间像朵将开未开的墨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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