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寒露无声湿桂花[第1页/共3页]

王夫人手中佛珠骤停。三年前的中秋夜宴，元春确切赏过赵姨娘一匹云锦，说是"给环儿裁冬衣"。邢夫人俄然插话："昨儿厨房丢了两把银刀，莫不是..."话未说完，外头传来贾环哭喊："不是我娘！"

"那日赵姨娘送洗的衣裳里，可还夹带别物？"探春回身盯着跪地的王嬷嬷。老妇人的木盆里漂着件杏子红绫袄，衣衿处暗褐色污渍正垂垂晕开。

外间俄然传来环佩叮咚。宝钗携着莺儿出去，月白缎袄下系着艾绿罗裙，发间白玉簪映得面色如雪："听闻老太太夜里咳嗽，特送些川贝枇杷膏来。"说着揭开青瓷罐，蜜色膏体泛着药香。

"够了！"贾政将人偶掷在地上，银针弹起划破凤姐手背。血珠滴在河工图上，沿着永定河道蜿蜒成细流。宝钗俄然轻呼："这生辰...不是元妃娘娘的？"

薛阿姨对着观音像垂泪，同喜捧着扬州来信不敢出声。宝钗掀帘出去，带着雨气的裙裾扫过青砖："妈妈莫急，哥哥的事已有转机。"说着取出袖中青瓷片，"这是从大观园井边得的，妈妈可认得？"

【荣禧堂东暖阁 辰时三刻】

【荣国府东跨院 中午正】

正说着，外头小丫头惊呼："三女人把稳！"但见探春提着裙角跨过门槛，杏黄撒花裙摆沾满泥点，怀中抱着个油布包裹："我在园子东北角发明..."话音戛但是止，目光扫过屋内世人。

正待细看，忽闻稻香村方向传来哭喊。李纨的素色身影在竹林中时隐时现，贾兰抱着书匣跟在背面，衣衿上沾着墨迹。宝钗使个眼色，莺儿忙上前搀扶："珠大奶奶这是..."

"老太太进得香么？"鸳鸯轻声问。虎魄点头，忽见帘外闪过石榴红裙角，忙放下药碗："二奶奶来了。"

【荣国府佛堂 亥时初】

贾母跪在蒲团上诵经，忽见供桌上的白玉观音指尖排泄血珠。翡翠添香时惊见经卷间夹着张黄符，朱砂画的咒文竟与桐木人偶胸口八字相合。正要惊呼，佛龛后的《往生咒》无风主动，暴露夹页中元春的手书：

【大观园蘅芜苑 巳时初】

薛阿姨拭泪细看，俄然变色："这是装阿胶的贡瓷！客岁忠顺王府寿辰..."话到此处俄然噤声。宝钗将瓷片浸入茶盏，褐色药渣竟泛出金粉——清楚是熔化的金箔。

凤姐扶着平儿出去，鬓间赤金步摇可贵未动。她接过药碗试了温度，笑道："老祖宗且放宽解，昨日冯侍郎夫人送来两支百大哥参..."话音未落，贾母俄然睁眼："又收礼了？"衰老的手抓住她腕上翡翠镯，惊得平儿几乎打翻托盘。

"开口！"贾母猛拍炕几，药碗震得跳起，"去请政老爷！"话音未落，忽闻东配房传来瓷器碎裂声。平儿掀帘望去，见赵姨娘瘫坐在地，面前是打翻的胭脂匣，朱砂色染红青砖缝，好似人偶胸口的生辰八字。

"薛大傻子！"狱卒醉醺醺扔进个酒囊，"有人请你吃断头酒！"薛蟠摸到囊底硬物，展开竟是半张盐引，盖着恍惚的"忠顺王府"朱印。窗外漕船笛声哭泣，似妇人夜哭。

贾政握着人偶的手青筋暴起，孔雀补服上的金线在晨光中忽明忽暗。程日兴送来的河工图在案上摊开，朱笔圈着的"永定河"三字被人偶的银针扎穿。

【大观园浆洗房 申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