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云初聚暗潮生[第3页/共3页]

回至东院，却见贾琏的小厮兴儿在廊下探头探脑。凤姐使个眼色，平儿立即将人带到耳房。不过半盏茶工夫，平儿返来时面色凝重："二爷让传话，工部库房的木料...内里是芦苇添补。"

两人酬酢未毕，忽听得衙内传来瓷器碎裂声。冯唐面上横肉一抖，抬高声音道："治水司那帮人听闻圣上拨了八十万两修堤银子，正闹着要分润..."话音戛但是止，只见廊下转出个青衫文吏，捧着卷宗低头疾走。

晨雾未散，贾政的肩舆已停在工部衙门前。石阶上露水未干，两个皂隶正拿着竹帚打扫昨夜落花。贾琏抢先一步下轿，靴底碾碎了几片玉兰花瓣，昂首瞥见门楣上新贴的春联"河清海晏乾坤净"，朱漆却已班驳。

两人对坐吃茶时，探春俄然道："方才路过库房，见吴新登家的在搬青花瓷缸，说是要送到冯侍郎府上。"宝钗捻着帕子上的玉兰绣纹："冯大人与政老爷同衙为官，礼尚来往也是常情。"

"老爷，"贾琏靠近低语，"方才程主事说要带您巡查河工，儿子感觉..."话未说完，外头传来程日兴的笑声："贾大人新官上任，下官特备薄酒拂尘。"但见四个衙役抬着食盒出去，揭开竟是整只烤乳猪，金黄油亮。

正房内，王太医收回诊脉枕，沉吟道："老太太这是虚火妄动，需以珍珠母、钩藤入药..."说着瞥了眼案上残汤，"只是克日饮食中可有进补？"鸳鸯忙道："每日不过燕窝粥..."忽见虎魄神采煞白，捧着的药碗"当啷"落地。

宝钗在暗处攥紧帕子。她认得那参须光彩暗红，清楚是辽东野参——药性极烈，最忌与安神汤同服。正要表示探春，忽见佛龛后闪过藕荷色裙角，竟是赵姨娘蹲在蒲团前烧纸钱，口中念念有词："...元妃娘娘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