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云初聚暗潮生[第2页/共3页]

宝钗忙将银票塞入袖中，起家迎道："三mm来得恰好，前日你说的阿谁双面绣..."话到此处俄然顿住——探春的绣鞋边沿沾着几点朱砂，恰是库房封条的色彩。

"说海上买卖担搁了，下月的利钱..."莺儿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探春的笑语："宝姐姐好雅兴，雨天绣花。"但见三女人撑着油纸伞出去，石榴红大氅被雨打湿半边，发间珍珠步摇却涓滴稳定。

回至东院，却见贾琏的小厮兴儿在廊下探头探脑。凤姐使个眼色，平儿立即将人带到耳房。不过半盏茶工夫，平儿返来时面色凝重："二爷让传话，工部库房的木料...内里是芦苇添补。"

贾政眉心微蹙。他记得这文吏是治水司主事程日兴的弟子，客岁秋闱落第后补的缺。正要开口，忽见贾琏在仪门处对他使眼色——那文吏袖口沾着几点墨渍，清楚是方才仓猝钞缮而至。

雨幕如帘。探春提起裙角就要追，宝钗一把拉住："三mm且慢。"说着从嫁妆里取出个鎏金珐琅鼻烟壶，朝外头洒扫的小丫头招手："把这个送给大太太，就说治头疼最灵验。"

次日拂晓，贾琏冒雨回府换衣。颠末马厩时，忽见周瑞领着几个小厮往角门搬箱笼。那红木箱子眼熟得很，清楚是客岁薛家送来的年礼。他佯装不见，转至穿堂却撞见平儿抱着帐本疾走。

"谁在那边！"邢夫人一声厉喝。探春情急生智，将腕上玉镯往廊柱上一磕。清脆的断裂声引得世人张望，宝钗趁机拉着探春隐入竹林。雨打竹叶沙沙响，掩住了狂乱的心跳。

贾琏闪身避入竹林，见旺儿媳妇抱着锦盒往二门去。那锦盒上的云龙纹，清楚是御赐之物。他想起昨日在工部见冯唐腰间玉带，猫眼石的光芒与这云龙纹竟有八分类似。

两人对坐吃茶时，探春俄然道："方才路过库房，见吴新登家的在搬青花瓷缸，说是要送到冯侍郎府上。"宝钗捻着帕子上的玉兰绣纹："冯大人与政老爷同衙为官，礼尚来往也是常情。"

"二爷..."平儿欲言又止。贾琏瞥见帐本上朱笔圈着的"恒舒典"三字，心下了然。正要细问，忽闻东院传来凤姐笑声："...把库房那对鎏金铜胎珐琅龟年烛台送去冯府，就说贺冯夫人寿辰。"

这厢荣国府内，凤姐正对着帐本揉太阳穴。平儿捧着盏血燕出去，见她将算盘拨得噼啪响，轻声道："周瑞家的赎返来了，当的是老太太赏的那对虾须镯。"凤姐嘲笑："倒会挑值钱的当！让她男人去庄子上收秋租，收不齐三百两别返来！"

"太医来了！"外头一声喊，世人忙让开条道。只见王太医提着药箱疾步出去，山羊须上还沾着雨珠。他跪在脚踏上诊脉，三指搭着寸关尺，眉头垂垂拧成疙瘩。

凤姐手中茶盏"当啷"落地。她想起上月忠顺王府修园子，贾琏送去二十车楠木，莫非...窗外俄然雷声轰鸣，初夏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打得芭蕉叶噼啪作响。

贾政摆手推让，程日兴却已撕下条后腿："这是南苑御赐的贡猪，圣上体恤河工辛苦..."话音未落，窗外俄然掠过个灰影。贾琏眼尖，认出是冯唐的贴身长随往库房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