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造地设[第2页/共2页]

老窦一脚踹翻磨盘边的竹篓，里头滚出半截沾着露水的葛藤——恰是余巧巧昨日捆山货用的。他额角青筋直跳：“余多寿人呢？”

“这构造得填了。”老窦踹了脚断裂的木筏，“哪个缺德玩意儿挖的......”

他抬目睹康婶又要抹泪，补了句：“眼下黑灯瞎火进山才是找死，鸡叫三遍我们就找村长去敲钟。”

老郎中往火盆里添了根柴，火星子噼啪炸响：“若承欢丫头扯谎，这俩孩子怕是还在山里。”

远处传来杂沓脚步声，惊起林间宿鸟。余巧巧眼睛快速亮了，扒着土壁就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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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在身侧坐定，她俄然歪着头轻笑：“晏公子妙手腕。”

瓷片擦着承欢额角飞过，血珠子渗进枕巾里。余多寿闷头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环绕里，村东头余巧巧家的灯火还亮着。

“我那是怕你冻死扳连我！”

“喂！”她用心踢飞颗石子，“刚才那是权宜之计，你可别瞎揣摩！”

村民们轰笑着拥戴，昔日感觉晏陌迟冷冰冰的，现在看他耳根通红的模样，倒像邻家害臊的后生。

“我、我记岔了……”余承欢今后缩了缩，“许是说要挖山参？”

“拯救啊！！”余巧巧挣开他，嗓门震得洞壁簌簌落土，“窦叔！康婶！我俩在坑里呢！”

院外俄然传来打门声，惊得余承欢打翻了烛台。老窦媳妇叉着腰喊：“余多寿！里正叫你们去祠堂问话！”

康婶抹着泪往她怀里塞陶罐：“特地烙了葱油饼煨在棉套里，快趁热......”话没说完，余巧巧已经叼着饼蹲树根下大嚼。晏陌迟慢悠悠攀上空中，袖口还沾着昨夜蹭的苔藓。

“我们……我们申时就在山脚散了。”余承欢瞥见兄长扭曲的脸，嗓子眼发紧，“巧巧姐说要去摘野莓子，邓大哥跟着去了。”

“装病呢！”张家媳妇啐了口，“柳婆子说承欢冲撞了山神，这会儿正躺在炕上抽风！”

余巧巧蹦起来抻腰踢腿，粗布裙摆扫起浮尘：“你当我是吓大的？真有山魈......”她俄然冲晏陌迟龇牙，“我就拿你当贡品！”

晨雾未散时，四队火把已蜿蜒上山。

老窦拍大腿乐了：“要我说，这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晏陌迟掸了掸衣摆：“当时黑灯瞎火的，我胡乱一挡，许是撞到岩缝才断了。”他瞥见余巧巧鼓着腮帮偷笑，俄然举高嗓门：“多亏巧巧机警，拽着我往边上滚。”

“疼死也得爬去！”外头脚步声渐远，“中午三刻不到，全村等着给你们收尸！”

“承欢丫头说他们申时就散了！”康婶扯着哭腔喊，“这都隔了六个时候啊！”

老窦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庄稼汉，挥着柴刀将圈套的麻绳尽数斩断。

“醒醒。”晏陌迟屈指弹飞她发梢上的草屑，“再睡下去，山魈都要来给你盖被了。”

晏陌迟扶额退到角落，耳背红得能滴血。老窦的麻绳刚垂下来，余巧巧就蹿上去搂住康婶的脖子：“饿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