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生[第3页/共4页]
韩芾皱了眉,冷哼一声道:“真乃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如果经历过当时风声鹤唳,大家自危的局面,见地过严庸削人官职,择人脑袋的手腕,便不会在这里对着老夫说教了!”
陈闱微微一笑:“傅大人和赵大人的确贤达,五部尚书也各司要职,位高权重,但大人您却有一样他们谁都没有的东西,只这一样,便可把他们甩下千里了。”
按下这边不提,且说那厢朝中之事,内阁中现在虽只剩下傅潜和赵咏宁两个,但这二人俱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一名谨慎慎重,一名结壮浑厚,又有五部尚书从旁帮手帮手,倒也将前朝诸事措置得井井有条,了了朱时泱等人的后顾之忧。
陈闱道:“大人的一己之力的确微薄,但现在朝中剩下的范氏旧部并不止大人一个。如果您能在此时站出来振臂一呼,那么凭着您昔日的声望,还怕他们不重新凝集起来,与您并肩战役吗?”
韩芾犹疑道:“那又如何?”
陈闱缓缓直起家子,面色如常笑道:“韩大人稍安勿躁,且听陈某把话说完。陈某晓得自范大人身后,严庸等人便在朝中大肆洗濯,对范氏余党停止架空打压,但现在严庸已然退休致仕,朝政又以平和为主,该畴昔的都已经畴昔,大人何故仍旧惊骇至此呢?”
这一日,韩芾昼寝起来,便歪在院中的躺椅上打着葵扇乘凉。仲夏的都城,连风都是潮湿黏腻的,和着刺耳的蝉鸣,令民气生躁意。韩芾想着本身因为疏懒,已连着两月未曾上过弹章,这眼下的官职也不知还能保到何时,心中便自沉闷。正于躺椅上坐卧不定之时,却见家中老主子院外绕了出去,到得跟前,轻声禀报导:“老爷,外头有人来访。”
韩芾神思一震,奇道:“是甚么?”
陈闱把这统统收在眼里,心中嘲笑,面上却不露分毫,持续道:“那陆文远本是靠着凭借范大人才得以上位,以后却背信弃义,反咬一口,恩将仇报,鸠占鹊巢,害得大人家破人亡不说,身后亦要遭人唾骂。如此德行废弛的无耻小人,怎配坐上一国首辅的位子?把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中,还能有天下百姓的活路吗?韩大人,您就算不是为了范大人,莫非就没想过要为这大明江山做些甚么吗?”
老仆虽只是个下人,却也晓得宦海品级森严,端方是半分草率不得的,便美意提示道:“老爷,陈大人的品级在您之上,又是落第状元,身份非同普通,您如许见他,是不是有些……”见韩芾还是摇着葵扇不为所动,便上前一步道:“要不要老奴服侍您换衣梳头?”
朝中有位言官名叫韩芾,常日里供职于六科,虽只是个从七品的小官,但笔下却很有些乾坤,是以一向被范哲甫纳为羽翼,用以进犯政敌。
韩芾心中虽也猎奇,但想想本身现在的情状,见与不见却又有甚么别离,便逐步心灰意冷起来,连那一点微末的猎奇,也尽数埋没在了此中,懒懒挥手道:“不见。就说我身上不好,打发他走便是。”说着,在躺椅上翻过了身去。
韩芾本觉得浑噩度日便能将此淡忘,谁知现在回想起来却仍旧历历在目,更比当日还多了几分悲怆,压抑已久的肝火便被重新挑了起来,垂垂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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