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历山[第1页/共2页]
禁止着此起彼伏的表情,陶灼华眉眼垂垂凝重起来。
长公主府仍然如宿世影象中的模样,到处叠锦涌翠,八宝琉璃宫灯和着缨络流苏摇摆拂动,楼台歌榭的檐角吊挂着精美的银铃,轻风过处收回动听的叮咚声。
芙蓉飞洲,曲水流斛,那一片景色于她并不陌生。宿世在那边见证了陶雨浓的惨死,又痛失腹中的胎儿,她早已铭心刻骨。
现在除却带回一个小丫头,别的一事无成。
举目往前看去,两侧佛像悲天悯人。几十级石阶以外,汉白玉佛龛中一尊金佛慈眉善目,温馨地俯瞰众生,眼神慈醇而又博爱。
马蹄得得,踏着青石板路,似是一阕悠长又不堪回顾的歌谣。
青竹为障、藤蔓为墙,全部历山层峦叠嶂。苏世贤与他的小厮走在前头,陶灼华头戴幕篱,扶着娟娘与茯苓拾阶而上。
车行至历下郡时,苏世贤闻得此地素有舜耕历山的传说,特地要前去祭拜。他命人给陶灼华传话,要在历下郡停一日,问她是情愿跟着本身去历山祈福,或是情愿带着娟娘城中逛逛?
苏世贤听着这单调的声音,仍然止不住掀起阵阵对旧事的追思,心中一时风起云涌。他阖着双目坐在车上,手中握着一卷杂书,倒是半行也读不出来。
苏世贤堕入对亡父母的追思与悔怨之间,陶灼华倒是安闲地端起主子冲好的普洱,拿盖子悄悄撇去上头浮沫,舒畅地啜饮了一口。
只要一想起云门山麓中她逼得本身跪在陶婉如坟冢前发下誓词,苏世贤心上便一阵膈应。他听着背面马车上的铜铃井然有序地作响,回思着这趟青州府之行,心上除了难过便是烦恼,只能将各种情感藏在心头。
来时万分期盼,能与陶婉如结一段露水情缘,再重温伊人的红袖添香;更能将陶家多幅书画真品收住囊中,一偿昔日心愿。
车子再往里走,足足过了一柱香的工夫,才在垂花门前愣住。有仆妇上前催请,再换了一顶鹅黄色的小轿,载着陶灼华往内院行去。
陶灼华的话未几,句句听起来童真无穷,却又句句都是锥心之痛。
守着一堆下人,苏世贤便想扮演他的慈父心态。他停了步子号召陶灼华,又知心肠问她要不要乘坐滑杆,瞧着陶灼华婉拒以后,本身也不对峙,命人在一旁凉亭间摆下香茗与果品,指导着当年舜帝耕作的处所,与她讲起舜耕历山的典故。
当时苏家没有坟场,苏世贤无钱购买父母的梓棺,只能将父母的尸身一把火烧成灰,寻瓦罐盛了,孤零零葬入无主的荒山。
陶灼华瞧了两眼,还是将车帘放下。雕梁画栋的长公主府极尽奢糜,最华丽的处所天然是瑞安长公主的芙蓉洲。
还是与陶婉如结婚以后,苏世贤手上有了银子,才端庄替苏家买了块坟场。栽了些苍松翠柏,寻了个看管坟场之人,又重新请和尚做了法事,将父母的骨灰迎入苏家坟场,也算落叶归根。
苏家坟场的由来,天然是娟娘气不过,有一次偶然间与她提起,骂苏世贤忘恩负义,连老一辈的棺材本都筹不出来,全亏了陶家布施。现在一朝成了官身,却学陈士美抛妻弃子,不吝落得后代骂名。
苏世贤只感觉面皮发胀,牵动心间一阵一阵的苦涩,呢诺了半晌,方低低说道:“你的祖父母在我年青的时候便过世,当时节家里赤贫如洗,父亲又一心功名,约莫还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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