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美人书(9)[第2页/共6页]

碧桃掩面唏嘘，垂泪而对曰：“妾虽侧室之微，颇知事夫之义。况蒙垂恩汲引，没齿难忘，而效节毕生，妾之分也。若以郎死而弃孤再嫁，是乃禽兽不如，岂复有民气者乎！”琰拭泪而抚其背曰：“我固知汝无异心也。”

若非流出胡麻引，刘阮哪能入洞来。

十二峰头岚气青，霓裳摇摆佩丁丁。

琰笑谢曰：“谨谢妹，姊与苏郎，恩爱至深。虽置一妾，决不负我。”

其三

谢彩者，字五云，秀州谢彬吾之女也。彬吾年四十而无子，乃与妻朱氏往祷于曹王庙。暮归，而朱氏梦一神人，授以白兔，柔洁如雪，兔旁渐有五色云起，冉冉四合，竟环绕于朱氏之怀，遂觉而有娠。及临产之夕，云霞拂户，香气氤氲，直至昧爽，方闻啼响。

为夸玉影宜洁净，岂逐文鸳斗陆离。

颖生笑曰：“一之为甚，其可再乎！但渠临蓐在迩，卿宜善视之。”遂因而早与社友黄洵，买舟偕往。及试后，仍又下第。

香风吹下蕊珠宫，路遇巴园对弈翁。

寿不及回兮天茫茫，想音容兮空轩昂。

云路已通鹏举翩，月轮成心桂输香。

难从云母屏前索，合入鸳鸯谱上争。

彻夜兰桡那边泊，莫将拜别怨苦楚。

唯兹贤与德，允作闺媛师。

忽有以残编求售者，予检阅其内，则有载及谢姬遗事，仅五叶，共得诗十有五章。予遂有所据，而为点次成传。

娇音只合临窗唤，素影偏宜伴月眠。

彩曰：“儿蒙抚鞠，岂敢忘恩，但母亦未知几之素心也。儿盖从玉女弹力量礅、受八素诀。即将筑室空山，而以文杏为梁，云母为幄，规连珠树，矩泄瑶泉。然后取琼籍万卷，熏以冰片，袭以法锦，碧珧截砚，琉璃贮匣，儿乃消遥徙倚于其间。则又抑掷云轮，手携霄辔，守胎灵而思录气，逐毛女而追飞猿。渴饮美酒，饥餐硕果，鹤司丹灶，兔捣玄霜，不亦仙居之逸趣，物外之幽娱，又何羡乎人间佳耦之情乎！固然宿缘未了，春债应偿，尚须迟之数载间也。虽欲曲从恩命，其如天曹姻薄，未曾必定何！”

嗟嗟夫子兮工文章，傲视一世兮孰可方。

碧桃尝为小眉制一团扇，属琰写画于上，琰乃仿云林笔意，写作片石孤松，并题五言绝句曰：

才高自合朱衣点，名重应从紫禁扬。

其四

吾郡有谢五云者，秉姿灵秀，托想幽玄，遵有飧霞仙去之迹。惜乎未及百年，而世无知者；予虽闻其事，而未详端末；考之郡志，则郡志不载；讯诸故老，则故老失传。嗟乎，岂徒付之源水落花，雪鸿爪指罢了耶！

性驯最解红闺意，鼓翼迎人似乞怜。

近逢七七时颠末，传得瑶池宝篆书。

琰极好诗，每得一题，虽凝神竟日不倦，必至工丽而后已。颖生敏于作文，而诗颇平平。故每有所作，属琰裁削。

恩爱和同，方是个不淫不妒的贤哲妇。

朱氏曰：“儿虽秉志幽芳，亦须体怜白发，向来无不嫁之女子，亦未闻凡质能够成仙。汝何习荒唐之谬说，而弃父母之恩命乎！”

故为偃蹇兮志不就，岁在龙蛇兮竟夭亡！

厥后彩年十四，柔肌纤质，不堪绮罗，而明丽之态，使见者惊奇失容，觉得神人。

雾幌霞屏接紫虚，为缘修道好楼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