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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的剑鞘镶一轮精美的黄金边，剑鞘尾端刻了浮雕，似是上古神兽睚眦，上嵌两颗浑体通透的翡翠珠，像对暗淌森凉的兽眼。

魏尝没再禁止，站在原地目送她分开，面前却一遍遍晃过她的面庞。

而火线，恰是薛璎地点的位置。

*

父子俩循着薛璎的靴子印摸索，一起远远跟着。

幸而狼也中箭了，咬下的力道大减，入肉七分便止，没叫他掉了胳膊。

薛璎个头不算矮，可他一站直，颀长的身板还是往她身上投来一片巨大的暗影，一瞬压下的目光沉沉如山。

“……”不是。

魏尝心头一紧，浑身的肌肉顷刻绷得硌人。跨坐在他肩头打打盹的魏迟一下复苏，没来得及问，就被他一把丢了下来。

鹅子脸，水杏眼，长眉连娟，鬓似漆墨，与他影象中的那人几近一点不差，一样是温温婉婉的长相，却偏合了副清冷疏离的气质。

他坐在原地歇了歇，然后风风火火提起雪洞里的佩剑，一把扛了儿子上肩：“这下差未几了，走。”

他想了想点头：“凶巴巴的。”

血溅三尺。剩下两端狼见势撤退，朝一旁薛璎扑去。

薛璎微微皱起眉来。

他的眼仍紧盯着她，里头的意味却几次变幻。起先是些微不成思议，继而添了几分如释重负，再接着……

除此以外……她将重视力转回他脸上，却见他神情一恍，瞳人里的防备与敌意不知何故倏尔消逝无踪。

绝了后患，俩人才再支撑不住，齐齐瘫倒在雪地上。

不过，见了薛璎今后，他倒像灌了热血似的，完整缓过了劲。

她方才就感觉奇特了。她的确不认得这男人，但那柄剑却有点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一向静观在旁的薛璎却俄然动了，抬手追出一发袖箭，不偏不倚射上狼后腿。

难以设想，这便是方才阿谁听来奄奄一息的人。

魏尝眉眼带笑：“那是你没见过她和顺的模样。”

但还是慢了些。魏尝为避关键，在狼张口一瞬便已先抬肘迎上。齿牙是以更快咬上了他的小臂。

薛璎目露摸索：“公子倒像认得我？”

记起方才那认错亲的孩子，她回过味来，率先开口：“我不认得公子。”

魏迟平空比划了一下袖箭的模样：“阿娘手里头是甚么？”

澎湃的海潮盈满他赤红的眼眶，与他结实若笔刀雕裁的五官格格不入。他张张嘴，模恍惚糊说了句甚么。

薛璎上来后气还没喘匀，便先给那狼补了一箭。魏尝也是一个翻身爬起，挥剑将另一头钉死在地。

“女人的伤口仿佛裂了。”魏尝再次抢了她告别的话头，视野落在她左肩，鼻子一皱，似嗅见甚么。

就在袖箭轮轴收回“咔”一声响的顷刻，洞里前一刻还昏睡不醒的男人蓦地睁眼，锋锐如刀的目光上扫，顷刻绷出剑拔弩张的势头。

抢先那头来势汹汹，他一个侧滚避开它虎伥，随即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手中剑直劈狼首而下。

薛璎脱了力，滑出老远还没停，眼看就将跌下陡坡，手腕俄然被一把拽住。

狼吼震天，犹自挣扎。

刀入肉，狼顿时抽搐起来，嘶嚎着欲将她抛下。她双腿死死扭着狼身不放，边拧转刀柄，绞它背肉。

那狼似有所料，扭身躲过关键，只叫他在背上挑下一块肉来。

他模糊闻见了一股腥气，像是兽物独占的，跟着满盈的霜雾一起畴火线飘来，在他鼻尖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