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烬后余温[第2页/共2页]

凰宵俄然振翅拔高，陆峥身形微晃，松松垮垮的发带扫过叶轻禾手背。那缕银丝跟着行动轻颤，仿佛活物般要缠上门徒的指尖。叶轻禾猛地攥紧剑鞘，剑气震碎三丈外漂泊的冰凌。碎冰折射着晨光，在陆峥惨白的侧脸上映出精密光斑。

陆峥轻笑出声，腕间冰纹随之伸展：“拿去玩。”他抛给郑明师半块残玉，恰是素笺魔主当年嵌在判世笔上的镇魂石。陆峥惨白指尖点了点门外，“找凰宵讨一筐涅盘灰，炼够三百把锁魂钉。”

陆峥的笑混在风里，霜花落在叶轻禾肩头，比梅雨暖三分。

凌晨，水上堆栈的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焦土味，墨砚的玉笛挑开最后一盏残破的引魂灯，灯芯里伸直的魔魂收回凄厉尖啸。肖执的熔岩锤砸在拍卖台裂缝处，火星溅到墨砚衣摆，烫出个破洞。

流云峰的药庐漫着苦香，陆峥披着程西的素纱外袍批阅宗卷。朱笔悬在“刀宗索赔清单”上方半寸，凝在笔尖的墨汁缓缓滴落，在“震塌三十六片青瓦”处洇开霜花。

门别传来郑明师的惨叫。少年倒吊在廊下，监督符咒贴满的丹炉正喷出七彩浓烟：“成了！《防爆炼丹术》第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管他第几版……”少年顶着焦糊的额发大喊：“师尊！白离长老的尾巴毛能辟邪吗？我刚把蒲公英狐毛炼成……”

“为何我总会忘？”青年按住抽痛的太阳穴，幻象里的声音在耳畔堆叠，“因为你是残破的魂！”

墨砚揪着破洞衣角：“败家！江南郑氏的云锦，三百灵石一尺。”

陆峥抬手抚过门徒发顶，指尖金焰暗涌：“好。”

墨砚的乌篷船停在寒潭边，船头摆着新刻的玉笛：“这笔账记流云峰头上。”

“师尊当年分魂时，留了半缕神识镇我的蛊。”叶轻禾俄然开口，惊落陆峥手中的玉匙，“以是我的影象才会……”他扯开衣衿，心口金焰纹路缠着冰蓝丝线，清楚是陆峥的神识头绪。

他瞥见九岁的本身伸直在陆峥怀里，乃至瞥见十岁本身嚼着话梅糖推开丹房：“师尊，话梅味的比桂花味的好吃。”

赤霄剑鞘重重磕在青玉案上。叶轻禾扯开衣衿，心口金焰纹路正吞噬冰蓝咒印：“那这是甚么？”

“白长老。”陆峥截住话头，指尖星辉凝出流云峰虚影，“劳烦护送明师回峰，他的爆裂符该补货了。”

“逞能。”白离的九条尾巴在陆峥背后围成樊篱，“当年在焚天谷也是这般，寒毒入骨还要强开三千玄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