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心诡宅[第3页/共3页]

这时，东配房传来一阵瓷器挪动的窸窣声，那声音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缓缓划过青花瓷面，锋利而刺耳。我立即握紧手中的桃木剑，谨慎翼翼地挑开门口的蛛网。剑穗上的五帝钱相互撞击，收回清越的颤音，在这沉寂的宅院里回荡。俄然，柜门“砰”地一声敞开，一股浓烈的樟脑味裹挟着厚重的霉尘劈面而来。定睛一看，七套清朝官服整齐地吊挂在内里，补服上的仙鹤图案栩栩如生，可它们的眼睛却都被银线残暴地缝死，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被尘封的忌讳汗青，让人不寒而栗。

“林徒弟，那宅子...”老周俄然抬高了嗓音，声音沙哑而降落，浑浊的眼球悄悄转向船舱角落。他干裂的嘴唇上沾着晶莹的雨珠，喉结在败坏的皮肤下艰巨地高低滑动。我下认识地顺着他的视野望去，只见舱壁上的水渍，正以一种迟缓而诡异的速率晕染开来，逐步勾画出人形。那些水痕在班驳的霉斑间游走，渐渐勾画出扭曲的五官，两颗高耸的铁钉，刚好嵌在那形似眼窝的位置，仿佛一双浮泛无神的眼睛，正死死地凝睇着我，让人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