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心诡宅[第2页/共3页]

俄然，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在碑林间回荡，那声音好似骨节叩击玉器的脆响，空灵而诡异。我猛地回身，慌乱中撞倒了一块石碑。石碑倒地，底部翻出一个缠着红线的黄杨木人偶，人偶胸口插着七根浸过油的银针，在手电机筒的光芒下，闪动着冰冷的寒光。墙角处，一块金丝楠木阵盘泛着幽幽的光，木纹间排泄虎魄色的黏液，披收回一股近似龙涎香的奇特香气。盘面的七星凹槽里，还残留着新奇的血液，这些血液正沿着贪狼星位，缓缓向破军星位爬动。我下认识地用手机对准阵盘，就在闪光灯亮起的顷刻，统统的血液俄然静止，仿佛时候在这一刻被按下了停息键，全部天下堕入了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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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徒弟，那宅子...”老周俄然抬高了嗓音，声音沙哑而降落，浑浊的眼球悄悄转向船舱角落。他干裂的嘴唇上沾着晶莹的雨珠，喉结在败坏的皮肤下艰巨地高低滑动。我下认识地顺着他的视野望去，只见舱壁上的水渍，正以一种迟缓而诡异的速率晕染开来，逐步勾画出人形。那些水痕在班驳的霉斑间游走，渐渐勾画出扭曲的五官，两颗高耸的铁钉，刚好嵌在那形似眼窝的位置，仿佛一双浮泛无神的眼睛，正死死地凝睇着我，让人脊背发凉。

我怀揣着满心的警戒，踏入樟树林。脚下的腐叶，在我的踩踏下收回近似骨骼碎裂般的脆响，那声音在沉寂的树林里格外清楚，让人毛骨悚然。马灯昏黄的光圈里，惊起成群的夜枭，它们扑腾着庞大的翅膀，翅膀拍打声中异化着近似婴儿哭泣般的凄厉鸣叫，划破夜空，令人胆怯。

渡轮猛地撞上船埠，收回沉闷的撞击声。就在这一刹时，我怀里的罗盘俄然收回锋利的蜂鸣，仿佛被某种奥秘力量唤醒。更加诡异的是，青铜天池边沿固结的水珠，竟然违背重力，逆流而上。渡口处，七块青石板蜿蜒盘曲地向树林深处延长，每一块石面上都雕镂着陈腐而奥秘的北斗星图。无数蚂蚁在星宿凹槽中井然有序地列队行进，它们小小的身躯拖拽着半透明的虫卵，那场景既壮观又透着一丝莫名的诡异。老周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普通，不肯挪动半步。他蓑衣下摆滴落的水珠，在石板上逐步会聚，竟奇异地汇成了一个卦象。当他将手中的马灯塞给我时，灯罩里的烛火俄然“噌”地一下蹿起三寸高的青焰，那诡异的火苗在他瞳孔里映出双瞳异象，全部画面显得格外惊悚。

江心岛，藏匿在茫茫雨幕当中，若隐若现，好像一头冬眠好久、随时筹办择人而噬的巨兽。岛心那棵陈腐的树木，枝桠肆意伸展，扭曲得如同张牙舞爪的利爪，狠狠地撕扯着铅灰色的厚重云层。摆渡人老周，整小我伸直在陈旧的雨披里，身材时不时因为狠恶的咳嗽而颤抖。那锈迹斑斑的柴油发动机，收回沉闷的“突突”声，仿佛一头垂老迈矣的困兽在低吟。他那充满白叟斑的手腕上，三圈退色的红绳，也跟着咳嗽声悄悄颤抖，像是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