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豚携鸩[第5页/共8页]

闻音老衲这线索实在要紧，樊宁无事时已在那地宫里四周看过，不管是排水通风各种服从一应俱全，如果在永徽五年发大水时候就有，该当能够排去大半个坊间涌入的大水。

莫非说李媛嫒晓得些甚么吗？看似也不像，她该当只是依葫芦画瓢，反复长辈们的话，若真有人晓得些甚么，则该当是这座坊的设想者，李媛嫒所提到的阎立本之兄阎立德了。

来者不是旁人，恰是李媛嫒，薛讷见她双眼肿得像桃普通，便知她昨晚哭了一夜，内心颇不是滋味。固然对她没有分毫男女之情，却始终视她为友，待管家拜别，薛讷躬身长揖：“是慎言对郡主不住，本日特来向英国公请罪，如果英国公不便利见客，慎言便他日再来。”

“现下我们在的位置，是后院假山之下，”说着刘氏指了指顶上两个方井一样的洞，“此处乃是气道，连接着后院假山顶怪石上的孔隙，故而此室虽处地下，氛围却不浑浊，每日正中午分还会有阳光从孔隙照出去，颠末气道中的镜子反射入房中。”

月华倾泻，映着乳母刘氏的满头霜发，她抬手抚着薛讷的面庞，悄悄一笑，不知是喜是悲：“不愧是我们大郎君，真是冰雪聪明。只是老身做这些的苦处，郎君仿佛没有懂啊……”

薛讷摇点头，回道：“这宅子是父亲出征高丽之前买下的，位置虽好，但不是极豪华，比较合适我父亲在朝中的身份，便号令刘玉找工匠来清算，月前才搬了出去……”

已是北风卷地白草折的时节，薛讷一向望着刘氏的马车消逝在面前，仍然不肯拜别，顶风耸峙很久，蓦地回顾，这才发明常日话很多的樊宁竟一向没有言声。想起方才乳母的话，薛讷不由有些赧然，才想开口突破僵局，就见樊宁一指房顶，平步青云跃入了薛府当中。

薛讷软了眉眼，笑道：“你也别恼，肥常两主事是多么干才，你又不是不知……”

“那高敏呢？”

薛讷说着，俄然想起白日里李媛嫒曾说，他们英国公府是崇仁坊第二大户，当时他便感觉奇特，这坊里最大的两户人家就是英国公府战役阳郡公府，而英国公府的占地明显比平阳郡公府大上很多，怎会说英国公府是第二呢？

连续三两天，薛讷白日在刑部写卷呈，早晨回平阳郡公府时，樊宁皆推说累了躲在地宫里，不肯与他相见。薛讷嘴上不说，内心却有些焦急，是日终究坐不住，放衙后特地拐到西市，买了樊宁爱吃的胡饼与樱桃饆饠，仓促赶回家，趴在慎思园的出气口处，号召道：“有好吃的，另有热酪酒，你鼻子不是很灵吗？怎的还不出来？”

“这你倒是看差了，这字出自右丞相阎立本的兄长阎立德之手，传闻全部崇仁坊在制作时，皆由他设想，我们家是第二大的一户。”

“臣明白”，薛讷腔调仍然谦恭，听不出甚么激昂慷慨，说的话却非常鼓励民气，“臣已有了线索，只消再解开起火的玄机，便能马上破案，还殿下与天下一方安宁。”

薛讷明显没想到，自家屋寒舍竟有间这么大的地宫，定了定神，走上前随便推开了一扇房门。

“哎哎哎等下”，薛讷涨红着脸打断了刘氏的话，转头对樊宁道，“借一步说话。”

薛讷仓猝驻步，偏身道：“呃，郡主，我们还是内里说说话罢，外客怎配进郡主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