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河豚携鸩[第4页/共8页]

薛讷与樊宁随刘氏来到间隔庖厨不远的后堂，行至供奉佛像的神龛前，但见内里的佛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仅容一人伸直可进入的洞窟，窄窄的台阶通向阴暗的地下。

幸亏如是窘境并未持续太久，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很快夺去了两人的重视力。樊宁睁大双眼，只见浅浅的月光里，庖厨的大门被悄悄推开，一个长长的人影渐渐伸入后厨，樊宁觉得是甚么不得了的壮汉，进步了三分警悟，谁知待那人走入时，却只见是个佝偻曲折的老者，乘着月色四周吃力翻找着食品。

没想到薛讷也会打趣，樊宁大笑不止，站起家拍鼓掌，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也吃饱了，筹办归去睡觉。明日我还得去一趟鬼市，问问他们探听到师父的动静没有。”

李媛嫒俄然攥紧小拳，冲着薛讷重捶两下，动手看似极重，落下的力道却消解了很多：“这是你欠我的，今后……你我就两清了。”

薛讷想透过窥口往里看，身后的地板却俄然松动，惹得他踉跄一步，差点出错踩空，转头一看，只见青砖地板掀起一小片，堪堪暴露了樊宁的小脑袋：“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个口儿？”

莫非说李媛嫒晓得些甚么吗？看似也不像，她该当只是依葫芦画瓢，反复长辈们的话，若真有人晓得些甚么，则该当是这座坊的设想者，李媛嫒所提到的阎立本之兄阎立德了。

“是啊，我真是没想到，我家这新宅院下竟有如此洞天。看这些甲胄的景象，该当放的丰年初了，这些东西如果被人瞧见，不知会如何猜想我父亲，真是个惊天之雷……”

除樊宁以外，薛讷也托了人四周刺探李淳风的下落，却一向没有成果，只怕樊宁又会绝望而归，但看她充满希冀的模样，薛讷不忍直言，只道：“明日只怕会更冷，加件衣服，警省着些……”

薛讷本也被面前的气象震慑，被樊宁这么一抱，脑中轰的一声，整小我重新红到脚，半晌才定住神，柔声欣喜樊宁道：“只是些旧时的兵甲，没有人的，别怕……”

薛讷仓促回到慎思园，四周找樊宁不见，却听得模糊的声响从地下传来，忙俯下身，将耳朵贴在这间房通向地宫的窥口处。此窥口埋没在案几正火线的影壁中，镶嵌满宝珠，非常避人耳目，难怪竟连薛讷如许详确入微的人都没有发觉。

薛讷正这般想着，顶头来了个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她两步上前，对管家道：“曾祖父正在暖阁打盹呢，不便去打搅，我带着薛郎四周看看就好了。”

薛讷摇点头，回道：“这宅子是父亲出征高丽之前买下的，位置虽好，但不是极豪华，比较合适我父亲在朝中的身份，便号令刘玉找工匠来清算，月前才搬了出去……”

薛讷明白刘氏已看破他的心机，在此拜别之际，已不想再做任何坦白，红着眼眶道：“乳母莫要这般伤感，待查结束案子，慎言便带着宁儿去龙门看你。”

薛讷仓猝驻步，偏身道：“呃，郡主，我们还是内里说说话罢，外客怎配进郡主内室……”

已是北风卷地白草折的时节，薛讷一向望着刘氏的马车消逝在面前，仍然不肯拜别，顶风耸峙很久，蓦地回顾，这才发明常日话很多的樊宁竟一向没有言声。想起方才乳母的话，薛讷不由有些赧然，才想开口突破僵局，就见樊宁一指房顶，平步青云跃入了薛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