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棋逢对手[第1页/共5页]

方洛丽怔了怔，旋即认识到，本身正受着得寸进尺的挑衅！

剩下最后一丝线索，便是念乔。

“云蜜斯放心，统统都按秦爷的叮嘱办好了。”陈太眯了眼睛笑，故作软谀的话里夹了生硬的外埠口音，听在耳中，似吃了口夹生饭的感受。

薛晋铭循了她目光转头看去，几名本国公使和当局要员在大扶梯底下围聚起小小的中间，方继侥早已瞧见他们，脸上仍然带笑，却已笑得非常生硬。他身边那位高挑明艳的少女却毫不粉饰脸上喜怒，狠狠一眼瞪了过来。

“不消。”云漪一笑回身，也不睬旁人，却睨了方洛丽笑道：“方蜜斯不怕闷吗，要不要随我一起？”

云漪肆无顾忌的目光刺得她肝火如炽，双颊涨红，冲口便答：“好！”

薛晋铭名声浪荡，饶是方夫人深居简出也传闻了他与那红伶的轶闻――恨只恨继侥一心攀附权贵，硬把洛丽和那花花公子扯在一起。还说甚么人不风骚枉少年，教坏洛丽这不争气的丫头，也一门心机惟着姓薛的。眼下可好，人家底子不把你方继侥看在眼里，公开带了情妇列席，在全城名流面前，将堂堂省长的颜面当作地毯踩踏。

实在，方夫人已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再不要见人。

程以哲蓦地回过神来，心中浮起不妙的预感，吃紧驱车赶至她们姐妹居住的屋子，公然又是人去楼空……问了邻居，说是前日才搬走，与春深路七号是同一天。

不消转头也晓得，必是方洛丽了。

这一去倒是半晌不见二人返来，厅中来宾皆已参加，算来今晚的配角也快到了。

程以哲找到教会女校，却得知另一个不测。

这容颜，令霍仲亨有顷刻的恍忽，随即闻声她用极低柔的、只容相互闻声的声音说，“这份礼品，喜好吗？”

只要沈念卿是例外，沈念卿没有胡想，沈念卿向来没偶然候做梦。云漪微微发笑。

看着薛晋铭俶傥张扬的笑容，方洛丽悄悄恨到手脚发冷，更可爱的是他身边那狐狸精似的女人，可那女人竟朝她浅笑！自幼所受的教养号令她立即掉转头，毫未几看那女人一眼，即便同她说话也是一种耻辱。可那女人俄然娇声道：“四少，我想出去透透气。”

灯光暗下来，霍仲亨含笑向方夫人欠身，邀她共舞。

两人娉婷相携拜别，一双高挑婀娜的背影穿过大厅侧门，消逝在各色目光当中。

连同霍仲亨在内，统统人都怔怔立住，被琴声撼动心神。

方继侥到底是宦海沉浮已久的人，明知薛晋铭用心让他尴尬，心中虽愤恨，却只假装没瞧见云漪，仍同薛晋铭酬酢迎奉如常。四周几人也拥戴着聊起宦海上的噜苏谈资，不过乎谁又失了势，谁又出了丑。其他人都已见机地退开，方继侥心中明白，过了今晚，大抵他也会沦为谈资中的丑角。

“都是。”云漪笑着叹了口气，胸口竟微微发窒。

方洛丽穿了粉色缎面绣玫瑰花的旗袍，一头稠密黑发用鹅黄色缎带缚过甚顶，系一个调皮的胡蝶结在侧面，愤怒绝望都毫不粉饰地表示在芳华逼人的脸庞上。与之截然相反的，倒是她身边的方夫人，一张保养得宜的面孔不露半分声色。

两个字，一个眼神，已带出无形的迫力，令薛晋铭感到被压抑的不悦。

方洛丽耸肩一笑，掉头扬长而去。薛晋铭呆住，正要追上她问个明白，却听门口军乐队奏响迎宾曲，厅中诸人纷繁涌向门前，方继侥率一众官员吃紧穿过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