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醉扶归[第3页/共5页]

之前枯叶禅师已经封印了殷姜，折难盒乃是为殷姜折难，可在折难盒以后，内里空无一物，不是殷姜已经消逝，便是她已经仰仗本身的力量脱出折难盒。

天亮了。

唐时挤到他身前去，一手按住他拨动佛珠的手指，同时封缄他无声念诵经文的嘴唇，背对着宝相寂静的佛，行的倒是这人间最风月之事。

是非点灯，不是为了照亮本身，而是照这众生芸芸。

不过很浅显的一句话，可唐时问出来以后，竟然感觉还好这四周是一片暗中。

是非并不是阿谁意义，他开口想要辩驳，可想想衍生出来，一定不是这个意义。

――不，更能够的是，自我催眠。

唐时排闼,吱呀地一声,在这俄然沉寂的漫冗长夜当中格外有一种令民气酸的悠长。

他暮年与殷姜有旧情，封印了映月井以后曾去过一次，瞥见了壁上所刻之言，因而骇然，同时入魔。因为这一块石板上的言语，他晓得了这六合之大局，当时他只为这一局所骇，心中生出很多同杜霜天一样的不甘来。

那门缝当中，透出来一点残月疏影，只是与殿中二人，全然无关。

他眼中含着冷意，便走到了是非身后，俯身哈腰，靠近他：“既然统统已经发表得差未几了，何不开诚布公地，说个完整呢？”

声音俄然顿住，一向垂着眼的是非，也俄然之间抬了眼。

至于唐时，心中从未曾有灯，何来照亮一说？

“苍山秘洞当中，到底写了甚么？”

唐时的声音，像是水里浮动着的暗光，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恍忽感。

说出来，现在的唐时也是不会信的。

现在想来，唐时竟然感觉背后发凉。

“当时那圆镜说‘算来算去，博得还是吾。这一局……’，想必这便是你说的‘局’，镜中之人或者是别的甚么东西，比如……星主，便是执棋人。可在我看到的圆镜当中，有一声音，为女。”

但是是非晓得这统统，便是一件很不平常的事情。

因而唐时入目所见，没有了绝岛孤山，只海天一片茫茫，那浮在海面上的白影，只纵身一跃，投于东海罪渊，金光光辉耀目，似要与这初升之日争辉，但是转眼便归于安静。

枯叶禅师的折难盒，有题目。

但是这里是小安闲天，大殿，诸天神佛之前，又怎可轻侮？

是非手指缓缓拨动着那一串手珠，一颗，一颗，声音细碎，在他停下论述以后，便格外清脆起来。

“那石壁之上的笔迹，并不完整，在枯叶禅师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便被人抹去过最后几句。”

唐时说不出内心是甚么感受，当真是一颗心在胸膛里都炸开了。手腕上缠着的佛珠被他握紧在手心，却在他回身这一刻，狠狠地摔在是非身前不远处的香案上，只砸得香炉灯盏十足倒下，一片狼籍，落了满地佛珠。

之前那声音是男，前面是女，却有一样的圆镜。

苗条温润手掌，悄悄搁在他脖子上，意味却已经很了然了。

好。

他站在灵枢大陆的东岸，有渔船出海，在远洋游弋。

“以是第二次，枯叶禅师到的时候，便已经规复了那石壁之上的笔迹，看了个清清楚楚，因而又改了主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