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章 追忆[第2页/共2页]

“厥后我就跟着你娘到了穆家，过门一年后，你娘生了你。”穆孀妇安静无波的腔调，让采薇无所适从。

穆孀妇又持续道，“你也晓得了，旺财是我娘家远房侄儿，我是王家村人。当年家里穷，爹娘狠心把我卖了。厥后人牙子把我带到京中，一日刚巧遇见女人，哦，也就是你娘外出，瞥见我破衣烂衫地被人牙子欺负，就买下我……”

穆孀妇长叹一声，泪流满面，“你娘哪哪儿都好，可那是在我们眼里啊。你娘和你爹的婚事本是穆家老太爷做的主，当年老太爷得了一场沉痾，差点儿死了，幸亏你外祖父把他救活。他戴德戴德，就许了后代婚事。没想到，穆家是个虎狼窝。”

时隔多年，穆孀妇一提起当年的事情，仍然唏嘘不已，堕泪不止。

她模糊地仿佛捕获到一些东西，却又抓不住，那些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她没法沉思。

采薇一向攥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冷静地看着她。

穆孀妇哽咽了一阵，又安静下来，她的话，为采薇翻开了疑窦。

这个大寺人，莫非看上了她娘？

穆采薇悄悄猜想：穆孀妇这副神情，定是她那便宜爹做出甚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银子不缺，前程更是不消。

娘儿两个盘腿坐在炕上，穆孀妇这才娓娓道来，“我是你娘的陪嫁丫头，本不姓穆，厥后跟着你娘到了穆家，才改的姓。”

只是她娘乃是有夫之妇，又是深宅妇人，和宫里这个前程无量的大寺人，又是如何熟谙的？

“你娘做女人时，有一次在外头偶然中救了个少年。”

为了酬谢拯救之恩，就给她做了丫头？

她看着穆孀妇那乌黑的面色，咬着下唇听下去，“你爹阿谁牲口，竟承诺了那寺人……”

采薇总算是听出诡计的味道了，一双拳头攥得死死的，绷着脸一声不吭，眼睛里已是冒出了火。

“那少年家里揭不开锅，爹死娘病，本身又摊上了瘟疫，被你娘救活，天然记着你娘。你娘丰度才情又是那样，他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厥后，谁也不晓得他进了宫，还成了秉笔寺人。”

寺人不能人道，不能像普通男人那样娶妻生子。

穆孀妇一边说着，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

穆孀妇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天，她娘是这么个有才调的女子啊？

穆采薇惊奇了一下，这个秉笔寺人是谁，如何竟然主动找她爹？是为了财还是为了甚么？

采薇听得心惊肉跳，本来她娘当年过得这类日子。

“只可惜，穆家空有国子监祭酒的名声，却没有国子监祭酒的度量。老太太是个宇量小的，瞧不上你娘的出身，到处难堪。你爹又是个软耳朵根子，读书读不好，还高不成低不就的，在外头不快意就拿你娘出气。你大伯母仗着是翰林家的女人，到处踩你娘一头，不幸你娘在穆家，四周环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走，跟娘到屋里去。”穆孀妇四周张望了眼，非常谨慎，起家拉着采薇进了堂屋。

她娘莫非是李太医府上的？

采薇暗想着，她那日也没问问旺财姓甚么。

听先前穆家来的那两个妇人的意义，她娘还是个大美人儿。

穆孀妇哭够了，擦得眼睛都肿了，这才歇下来。

国子监祭酒府上，能给他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