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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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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椅上的燥咳童[第4页/共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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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园深处俄然传来纺织娘的清鸣,惊得篱笆上的蝉蜕悄悄摇摆,在月光里划出半道银弧。叶承天将蝉蜕放回藤蔓,任它与金银花的卷须相缠:“《本草纲目》说蝉蜕‘主疗皆统统风热之证’,可夏末的蝉蜕最妙在‘通而不泄’——它借暑气的余温作引子,又得秋露的清润作舟楫,既能顺着肺气把闭在肺窍的燥邪托出来,又不让寒凉伤了脾胃。就像这金银花藤,夏季开的花能清热,秋末的藤却能通络,都是应着时节收的‘六合信符’。”

他望着门框上悬的蝉蜕标本,旧壳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与药园里那只正试飞的新蝉,隔着篱笆遥遥相望。本来千年的医者与草木虫豸,本就是六合间的对仗——蝉冬眠三载为蜕壳,医者穷经皓首为悟道,都在光阴的长河里等着某个契机,让深藏的药性与医理,在某个晨露未干的凌晨,化作治愈的清泉。当虎娃蹦跳着跨过门槛,衣摆带起的风掀动晾在绳上的医案竹简,那些关于寒包火、关于蝉蜕与木芙蓉的笔迹,正与药园里新蝉的振翅声,谱成一曲人与草木的千年和弦。

绣着蝉纹的锦囊是新裁的月白绢,针脚精密如蝉翼的头绪,叶承天亲手往里头填晒干的木芙蓉叶——三秋采的叶片已褪成浅褐色,却还留着朝颜花的表面,叶脉间凝着的白霜似的粉,原是晾晒时沾了晨露的精魄。“夜里枕着,山风会从窗缝里灌出去。”他将锦囊边角的流苏理顺,穗子上串着的小蝉蜕跟着轻晃,“木芙蓉叶吸了夜露,便会把藏着的润气蒸出来,像给喉咙敷了层带着月光的纱。”

“蜕衣法要借蝉蜕攀树升鸣的性子。”叶承天的声音混着檐角铜铃的清响,蝉蜕的边沿划过孩子肩胛骨间的皮肤,本来泛着浅红的脊背竟渐渐浮出淡金色的蝉影,翅脉的纹路与蜕衣上的网状布局分毫不差,仿佛有只透明的秋蝉正从肌理深处振翅欲飞。虎娃的咳嗽声俄然轻了,像被露水打湿的蝉鸣,尾音拖出丝缕的清润,母亲搁在他腰间的手触到后背的皮肤垂垂褪去炎热,只剩蝉蜕扫过的轨迹上,留着薄荷般的微凉。

医馆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叶面的蝉蜕斑点在空中投下碎金般的影,与窗台上那半片蜕衣的影子堆叠。叶承天将木芙蓉的朝颜花滤进细颈瓷瓶,露水在瓶口凝成串,顺着瓶身的莲纹往下淌,恍若整瓶都盛着春季晨间的雾霭。虎娃趴在母亲肩上,望着先内行中的瓷瓶,俄然感觉喉间的滤泡不再像黏着的蝉蜕,倒像是被朝露浸润的木芙蓉花瓣,正跟着药汁的温润,一瓣瓣伸展开来,暴露藏在最深处的,属于孩童的清润啼音。

“叶大夫,后山的梧桐又黄了半棵!”虎娃的嗓音穿透竹帘,带着秋初的风凉撞进药园。孩子手里攥着新摘的槐米,花苞上的晨露还没干,在他掌心聚成小小的北斗。医馆木门“吱呀”推开时,夹带着新晒草药的暖香——是霜桑叶的清、枇杷叶的润,混着蜂房残留的蜜蜡甜,在骄阳下织成张透明的网。叶承天起家时,新蝉刚好收回第一声清鸣,稚嫩的颤音混着药碾声、孩童的笑声,在云台山腰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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