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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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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承天地之气,合草木之灵[第1页/共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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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墙基的砖缝。”张道长俄然指向庙门旁的青砖,苔痕在晨光里泛着靛青,“第三块砖的苔藓呈‘人’字形,对应任脉;第七块砖的地衣长如悬壶,恰是带脉走向。当年建庙的工匠,哪个不是照着《黄帝内经》的尺寸放线?”说着轻叩砖面,惊起几只藏在砖缝里的斑蝥,振翅声竟合着五音中的“角”调——那是入肝的药音,而砖下三寸,必是埋着当年的护肝草药标本。

行至庙门前,他转头望那座被晨雾半掩的药王庙,飞檐的弧度暗合督脉走向,殿角铜铃的位置恰是胆经的风池穴,而整座古刹的布局,清楚是幅立体的《太素》经络图。袖中井土的温热透过布料传来,混着辛夷花的暗香,恍忽间,他仿佛瞥见千年前孙思邈领着弟子砌井的场景——每捧土都拌着药材,每块砖都刻着药性,现在天张道长递来的,何止是避虫的井土,更是将整座药王庙、全部千年医脉,都稀释在这小小的纸包里。

天涯线刚出现蟹壳青,药王井的水面便浮起金箔似的光斑。叶承天将宣纸铺在井台班驳的青石板上,狼毫蘸墨时,笔尖掠过井沿青苔,竟带出一缕极淡的药香——那是井水浸润千年药渣后,从石缝里析出的草木精魂。首句“维岁在乙巳,春和景明”落下时,墨点刚触纸面,古柏枝头的露水刚好滴落“明”字末笔,将最后一竖染成通透的玉色,恍若孙思邈当年在终南山采药时,衣衿沾着的朝露正穿过光阴,洇入古人的笔端。

接过用黄表纸包着的井土时,叶承天指尖触到纸包角落的砂粒——那是从井台石缝里带出的,混着千年药渣的沉淀,细闻竟有淡淡的当归尾气味。张道长的手掌广大,虎口处的老茧呈不法则五瓣形,恰如黄芪的叶片,而手背上三道平行的疤痕,从大鱼际斜贯至腕骨,清楚是《难经》里“手太阴肺经”的走向,中间那道稍浅的,正落在列缺穴位置。

最后一眼回望,千头柏的树冠已变幻成绿色的云,云影投射在他放开的刻本上,让"见彼忧?,若己有之"八字俄然出现潮润的光芒。叶承天晓得,中医药的魂从不在殿堂的泥塑里,而在每个医者俯身拾捡草药时,与草木互换的那声轻叹;在古籍残页与当代处方笺堆叠时,墨香与药水共舞的轨迹里。就像现在山路上,他的足迹与某个千年前的麻鞋印在晨露里相融,分不清谁在传承谁,谁又在唤醒谁——药魂就在这俯仰之间,在新旧友叉的脉搏里,永久醒着。

将连翘与远志重新装入锦囊时,叶承天发明远志的根须竟在无形中勾住了连翘的果柄,构成一个天然的“十”字。这让他想起大殿梁柱上的彩绘,孙思邈身边的药童,腰间药篓的系带恰是这个结法。更奇的是,当锦囊切近胸口,两种药草的气味融会,竟化作一缕似曾了解的药香——清楚是上午在药王井畔煎药时,随风飘来的、千年前丹炉里的余韵。

指腹触到粗麻布药囊的绳结时,叶承天闻声远志的细根在囊底收回细碎的摩擦声,像极了下午指尖划过残碑裂缝时的触感。倒出的连翘蜷曲如金色小铃铛,萼片上的绒毛沾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晕——这是庙后野坡上采的野生种类,比野生莳植的多了三分辛烈,恰合《令媛方》中“治热毒瘰疬,连翘须得山陵者为佳”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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