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的传说[第3页/共6页]

回到家，她架起炉灶，尝试着熬制药汤。开初，汤的味道苦涩难喝，结果也不佳。村民们看着这个小女人，心中虽有思疑，但也不忍打击。连翘并不泄气，她细心回想爹爹教的采药、制药之法，不竭调剂。夏季的午后，骄阳似火，炽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连翘在闷热的炉灶前搅拌着药汤，汗水湿透了衣衫，她的眼神却始终专注，不肯有涓滴懒惰。那跳动的火焰，仿佛是她心中不灭的但愿。

2、试药人的月光

《连翘记》

今后，太行的连翘再不怕寒冬。哪怕大雪压断枝条，伤口处也会很快抽出新芽；哪怕北风冻住花苞，冰晶下的金蕊仍然在积储力量。每当春寒料峭，满山的连翘花便早早绽放，金黄的花海从鹰嘴崖伸展到全部连翘坞，像给太行山披上了金色的铠甲。

1、春寒里的药香

北宋宣和年间，太行深处的连翘坞，本是个安好平和的地点。常日里，晨雾未散时，便有鸡鸣犬吠声在山谷间回荡，农夫们荷锄而出，孩童们嬉笑奔驰。可当春瘟如鬼怪般悄悄袭来，这统统都被完整窜改。

"小女人但是识得这满山金铃？"老郎中的声音像晒暖的陶壶，带着醇厚的药香。他抬头望着崖壁上垂落的连翘枝，霜雪般的胡子抖了抖，"此草连缀如铃，花开若金箔，《本经》里唤作'连轺'，到咱太行百姓口中，便成了'连翘'。"他俄然转头，目光落在连翘手中的药锄上，浑浊的眼睛快速亮起来，"好一把黄铜锄！看这包浆，怕是三十年以上的老物了。"

连翘跪在爹爹坟前，泪水早已干枯，眼神浮泛而苍茫。她望着那座新坟，心中尽是哀思与不舍。俄然，她发明那株断枝的连翘竟在东风里抽出新芽，五片颀长的花瓣托着鹅黄花蕊，在料峭春寒中微微发颤。那一抹嫩黄，如同爹爹暖和的目光，刹时击中了她的心。她俄然想起爹爹临终前的话：“山中有灵草，花开似金箔，可解温毒……”当时她尚不懂，这漫山遍野的平常灌木，原是太行山藏了千年的药引。

多年后，游方郎中再次路过连翘坞，望着满山盛开的连翘，老泪纵横。他从药篓里取出那把黄铜药锄，悄悄放在老树下，锄柄上的刻字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山风掠过，连翘花纷繁扬扬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雪，落在药锄上，落在郎中的白发上，也落在每个晓得草木之灵的民气里。

冬至前夕，太行落下初雪。连翘站在鹰嘴崖顶，山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她望着山下星星点点的灯火，想起春瘟时王大爷喝下药汤后，浑浊的眼睛重新亮起；想起小顺子娘抱着孩子来谢她，襁褓里的婴儿正啃着连翘叶，嘴角沾着青青的汁。爹爹的药锄放在脚边，铜锈被雪水冲得发亮，那些刻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爹爹在云端凝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