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迷踪之银杏树下的残卷[第1页/共10页]
更令人称奇的是他对药材的化裁。某年冬,城中小儿多患惊风,所需的羚羊角代价暴涨,贫寒人家有力采办。林砚之遍查文籍,发明《本草纲目》载"山羊角可代羚羊角",遂亲身到城郊牧场,取山羊角煅烧存性,配伍钩藤、蝉蜕,疗效竟与羚羊角无异。他在《云台医案》中专门记录此事:"药材有贵贱,医心无别离,善用者能使朽木化奇异,此乃大医之道。"
戌初时分,药铺的木门被拍得山响。穿粗布衫的妇人抱着孩子跌出去,小儿面色青紫如茄,喉间收回破风箱般的喘声。父亲搭脉后眉头深锁,附子理中汤、麻杏石甘汤皆试过,可这咳逆之症遇寒即发,已拖了半载,城中名医皆言是“肺肾两虚,药石难医”。
子时的井台结着薄冰,怀瑾的铜灯映出井壁上的青苔,恍若百年前曾祖父提灯取水的身影。当陶瓮浮出水面时,封泥上的“光绪壬寅”字样清楚如昨,敲开的刹时,陈蜜的甜香混着雪水的清冽劈面而来,竟比新蜜多了份沉郁的草木气。
攥着牛蒡子的手渐渐松开,几粒药材滚落在青石板缝里。林砚之俄然感觉,这满院子的草木金石,原是比父亲案头的经史子集更新鲜的笔墨——它们用气味、形状、发展的时节誊写着,等着懂它们的人来读。当他回身走向前堂时,布鞋终究踩在了水洼里,溅起的泥点弄脏了裤脚,可他不在乎,内心正想着:下一回,要把陈伯画的那些小图案,都临到本身的《本草纲目》边上。
听完墨客的报告,叶承天不由得起家向那虚空中遥拜了几下。
书院后园的银杏树下,三十名弟子围坐于青石案前,正在誊抄《云台医案》。林砚之手持狼毫,亲身校改每一则医案:"此处'脉弦细而涩',当补注'左关尤甚,属肝血虚滞',不然后学难明用药深意。"他要求每则医案必录四诊细节、方药剖析、愈后调护,乃至将本身多年绘制的《采药图》插入书中——某味药的发展习性、采摘时候、炮制要点,皆以工笔细描,旁注蝇头小楷。当画到紫芝时,他俄然搁笔:"光绪五年在栖霞山采药,曾见此芝生于枯柏根畔,其盖面紫纹如太极图,此等灵物可遇不成求,然医者不成依靠珍稀药材,当善用平常草木。"
墨客非常当真的说到,关于这块匾另有一段故事呢!那是我们祖上的事情……
"定是溪水被尸毒净化了!"林砚之挽起裤腿蹚进及膝深的淤泥,瞥见石头上附着的绿苔泛着非常的青黑,捧起水来细闻,公然有股焦糊的药味——清楚是上游染坊倾倒的废水混着腐尸,在骄阳下沤成了毒汤。他立即找到村长,带着几个青壮用竹篱笆拦住上游净化源,又教村民用新采的菖蒲、艾叶煮水洒在井台,再取灶心土、赤石脂、禹余粮三味药,按《伤寒论》的理中法熬成稠汤,让患者用竹筒灌服。
三今后的酉时,父亲例外没让他温书,而是从樟木箱底取出套泛黄的《黄帝内经》,绢面上“林氏家藏”的朱砂印还鲜妍如昨:“为父曾祖父原是太病院吏目,厥后……”父亲声音渐低,指腹划过册页间前人用蝇头小楷写的讲明,“你既对草木金石上了心,便莫要学那半吊子郎中只知按方抓药。这些医书你且读着,明日起,随为父去城南义庄看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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