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见有不平[第2页/共6页]

孟素蓉放轻了声音：“娘在都城有个铺子。当初娘出嫁，你外祖母的嫁奁里共有三个铺子，娘和你娘舅姨母每人一个。这些年娘在京外，就托你舅母代管，每年的进项银子都在你舅母那边攒着呢，想来这十几年，也该有几千两银子了。”

“哟嗬――”为首男人高低瞥了一眼，见这少年衣不惊人，便毫不客气地拿拳头在他面前一晃，“谁家裤裆破了暴露你来了？爷们这是买人，你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顾浩然怔了一怔，低头不说话了。他只瞥见打得痛快，却半点没想到打完以后如何。

顾嫣然低头往下看了看，轻声道：“既是卖身葬父尽孝，则大家都可买她，并不算在理，只是这女人不肯卖与那甚么老爷，倒也是她的自在，这些人脱手强抢，便不当了。”

他说话的时候，少女却趁机狠狠咬了一口抓住她的男人，脱身出来就冲到了青衣少年脚下：“公子拯救，他们要把我卖进那见不得人的处所！”她生得娇小小巧，端倪秀媚，现在满脸泪水，一边脸颊还浮起五根指印，看着楚楚不幸。

顾运则有几分忸捏：“爹也不晓得你娘会这些呢。”

“娘，你看蔚哥儿,走很多稳妥。”顾嫣然跪坐在船舱里铺的锦褥上,伸开双臂接住蹬蹬蹬小步冲过来的顾蔚然,转头冲孟素蓉笑,“还会跑了呢。”

“还是我的嫣儿懂事……”孟素蓉将女儿也搂进怀里，“娘有嫣儿，真是福分。”现在淘汰用度，姨娘们又没了公用的丫环，白姨娘没少在顾老太太面前抱怨，也是那般大的人了，竟还没个孩子懂事。

“说娘会调脂粉呢。”顾嫣然又偎回孟素蓉身边，“娘会好些事，我都不晓得。”

“这位女人……”顾嫣然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归去，“总归是出身不幸，要谋个前程也不为过。”

顾嫣然看出了这些，却仍旧说了一句出身不幸，又用了个“谋”字，算得上夺目当中不失刻薄，顾运则不由得心生喜好：“如此甚好。”他不大会嘉奖女儿，只说了这四个字，就再没话说了，转头经验顾浩然道，“多向你姐姐学着些。亏你还在北麓书院读了半年书，倒学得更加毛躁了。”

“爹爹坐。”顾嫣然跳起家来拿了个锦垫给顾运则，又亲手端过茶来，“爹爹喝茶。”

马车才到东大街街口，就走不动了，车夫操着一口带津浦口音的官话道：“老爷，前头路本来挤，这会子不晓得出了甚么事，过不去了。街口那处就有个翠华楼，虽不是顶好的，可风味隧道。若不然，老爷太太移几步畴昔？那牌坊背面就是了。”

这几日在船上没甚么好饭菜，世人肚里早已没了油水，翠华楼的菜又委实做得不错，孟素蓉如许一说，大师遂都把那少女置之脑后，一边看着街景一边大快朵颐起来。

顾嫣然看看他，踌躇一下，轻声道：“下头那位公子，如果不想将这位女人买下，实在不必脱手。不然他一分开此地，事情还是还是。”

“光天化日的，这是做甚么？”孟素蓉吓了一跳，“如何也不见官府的人管？”

孟素蓉内心一酸，伸手摸着女儿的头发低声道：“家里也还不到让你连新衣都穿不得的时候……”

蓦地听有人喝了一声：“做甚么打人！”一个青衣少年从人群里挤出去，横在前头拦住来路，“彼苍白日，你们这是要强抢民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