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灰仙契[第1页/共2页]
追到祖宅废墟时,残垣上爬满赤色藤蔓,每根藤都结着人脸果实。灰鼠钻进地窖裂缝,我跟出来的刹时被暗中吞噬。翡翠鼠瞳主动亮起,照见地窖深处供着三百牌位,最末阿谁极新的灵牌上,鲜明刻着"灰家世七十三代掌堂默东南"!
"主子接旗!"黄皮子灵体撞破地窖顶,叼来灰家赤色令旗。旗面展开的刹时,统统骨手缩回地下,灵位上的名字开端窜改,终究全数变成"灰青云"三字——恰是灰老三的本名!
祠堂空中俄然陷落,暴露沸腾的血池。池中浮沉着历代掌堂的尸骨,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刻我名字的棺材钉。灰老三的声音从血池底传出:"主子,该清账了。"
灰老三的尸骨从血池升起,腹部伤口爬出白蛆:"当年你太爷爷用双生子换我灰家百年运势,现在该收利钱了。"他指着我背后,"看看谁来了?"
黄皮子的石壳完整剥落,暴露半透明的灵体:"主子,咬破舌尖喷在左券上!"它尾巴卷住我手腕,"这是改契的......"
黄皮子的石像俄然裂开道缝,金粉簌簌落下:"主子,寅时三刻要埋契。"它生硬的爪子指向老槐树,树根处不知何时多了个陶瓮,瓮口封着张人皮,上面用胎毛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晨光再临时,我站在饮马河边,右眼看到的河水清澈见底,左眼所见倒是翻涌的尸骨。黄皮子的石像碎在脚边,灰老三的烟袋锅别在腰间,而掌心闪现的左券纹路,正渐渐啃食着我的生命线。
为时已晚。左券上的朱砂符文俄然游动起来,化作百只血鼠钻入七窍。我闻声本身骨骼收回脆响,脊椎节节崛起,肩胛骨下冒出对萎缩的鼠爪。翡翠鼠瞳的视角里,全部天下变成由血管与地脉交叉的坎阱,而我就站在罗眼的尸堆上。
剧痛中,我瞥见左券后背闪现的小楷——"借默氏血脉养灰家仙根,十代为期,届时不还,肉身作赔。"落款处除了太爷爷的指模,另有我出世时的足迹!
"用巡山令!"常三姑抛出蛇头杖击碎琉璃珠,那滴黑血融入我的眉心。巡山令化作的铡刀俄然增重,刀刃闪现出十二生肖的浮雕。我挥刀斩向血池,刀锋过处闪现出太爷爷的虚影——他正抱着女婴与灰老三对饮血酒!
陶瓮入土的刹时,地底传来万鼠啃噬的声响。我左眼的翡翠鼠瞳俄然转动,透过土层瞥见十八代灰仙的虚影正围着陶瓮膜拜。瓮中升起缕黑烟,在空中凝成张泛黄的左券,纸边还沾着稻壳——恰是太爷爷当年画押的借命契!
泛黄的纸页上,我的生辰被朱砂圈起,旁注"癸亥年七月十五,借灰家阴兵三百,以嫡孙为质。"下方另有行小字:"若成契主,当斩亲缘。"
黄皮子的灵体俄然暴涨:"老灰头留了背工!"它吐出枚金丸击碎左券,碎片却化作灰雾钻进鼻腔。血腥味在喉头炸开,我呕出团带毛发的血肉,那东西落地即成灰鼠,叼起陶瓮碎片往祖宅奔去。
我跪在陶瓮前掘土时,铁锹撞到了硬物。扒开腐叶,暴露具缠满红绳的小童骸骨,天灵盖上钉着七根灰仙的尾椎骨——这清楚是我百日宴时失落的胞弟!影象俄然翻涌,那年供桌上的长明灯俄然爆出九朵灯花,接生婆抱着襁褓中的弟弟夺门而出,消逝在老林深处。
翡翠鼠眼里映出的祖坟地飘着青灰色薄雾,每块墓碑都延长出蛛网般的血线,终究会聚在我脚下的破碗中。碗里盛着昨夜割破掌心放的三两血,现在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浮起几粒带牙印的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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