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大隐春秋[第2页/共2页]

孩童不情不肯俯身，脖颈间的长命锁撞得叮当响。王星颤巍巍扶起孩子，指尖触及他掌心时，三十年积累的尘凡气在浑沌道域翻涌——这掌纹竟暗合天衍宗星斗轨迹。

远处稚童追逐的嬉闹声飘来，恍忽间与三十年前的读书声堆叠。

"老喽。"王星颤巍巍指向院中老槐。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里，某道陈年剑痕俄然出现青光——那是当年李清照留下的寒螭剑气，惊得侍卫佩剑齐鸣如龙吟。

"您老神了！"刘老夫拍着膝盖直笑，缺了门牙的嘴漏风，"那混小子用弹弓打碎城主府琉璃瓦，被赵瓦匠追着绕城跑三圈！"

青梧城的暮秋像打翻的砚台，墨色云层压着百大哥槐。王星蜷在退色的藤椅里，枯叶打着旋儿落进粗陶茶碗，在虎魄色茶汤里浮成星斗模样。

王星眯眼接过竹筒，浑浊的眼底映着酒液波纹。三十年工夫在喉头滚过——这老夫当年为给儿子凑聘礼，寒冬腊月赤脚挑炊饼担子，现在十个指枢纽肿得像树瘤。

"当年你说要镇住祖母怨气..."他轻触狐裘补丁，"现在可还半夜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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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棠抖开狐裘，襟口朱雀暗纹俄然吞吐火灵。这是当年她求王星绘的辟寒图，用的恰是药王谷的离火蚕丝。"城南吴铁匠..."王星望着裘衣下摆的补丁。

炊烟袅袅炼国土。

"尝尝老朽熬的腊八粥。"王星佝偻着腰递过青瓷碗。米粒间红豆俄然化作离火，莲子凝成坎水，八宝竟在碗中结成五行阵。城主接碗的顷刻，构造锁排泄幽冥黑气，被粥中阵纹尽数净化。

"本来如此。"王星呵出的白雾在虚空凝出道域雏形。

话音未落，街角冲来个总角孩童，怀里抱着只额生白月的黑犬崽。狗爪按在青石板上，拖出淡淡金痕，细看恰是太乙门的辟邪阵纹。

槐荫筛月照苍颜，

王星摸着狗崽温热的肚皮，浑沌之力出现微波。三十年前他救下的大黄狗，现在血脉里竟融了太乙门阵纹。本来道法天然，本就不拘人兽之别。

有诗为证：

莫道尘凡皆噜苏，

"莫跪了。"他摸出块松子糖，"去后院摘些梅花，教你画安然符。"

绣棠腕间银镯轻颤："自先生那夜抹去影象，再未梦魇。"她俄然昂首，眼尾细纹盛满雪光，"实在我记得——那无面人化作花瓣时，像极了阿娘出殡时的纸钱。"

"神了！"阿牛瞪圆牛眼，"赵娘子说看在我爹面上..."他俄然哽住。三十年前阿谁被泥团砸中的凌晨，恰是他爹第一个把逃学的他扭送明心斋。

万家悲喜铸道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