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烟雨愁[第2页/共3页]

高暧没有体例，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水，硬着头皮上前膜拜施礼，翠儿也从速跟着跪在一旁。

端方松散？官面上或许是，在她这儿如何瞧不出是个有端方的人，顿了顿便转了话题问：“那你这是？”

高暧不由一愣，下认识地拉着翠儿低声道：“快走！”

“你没有走？”高暧见是他，不由有些吃惊。

“怕甚么，撑把伞就是了。”

她顿了顿，便抬步走入，沿着被雨水冲刷一新的园路而行，影象垂垂变得清楚。

高暧看着翠儿，微微一笑，便又转头问：“晓得他们为何要退还国书么？”

“回主子，奴婢在司礼监传闻崇国使臣昨日一早已离京返国，还请索还了求亲的国书。八成儿就是为了这事，陛下才撤了我们宫里的人。”冯正那张始终堆着笑的脸上现在却苦哈哈的，瞧着很有些别扭。

冯正扑连着喘气了几下才顺了气，躬身道：“回主子话，内官监没调奴婢去换牌子，奴婢天然要留在这儿奉侍主子。”

一向沉默无声的高暧俄然开了口，缓缓展开眼睛道：“既然是奉了旨的，便随他们拿走好了。”

翠儿应了声，眉头却皱着，仿佛非常奇特，自家主子方才另有些甫脱大难的松快，怎的这会儿又愁云暗澹起来了？

抬眼望望，不远便是那处水榭，高大的花石也仍然矗在那儿。

六合间像笼了一层水汽，如烟似雾的，但却涓滴没有那种清爽的感受。

“不消，你先下去吧。”高暧悄悄点头，又捻起了佛珠。

若大的院子顷刻间变得冷冷僻清，就像平白被抽暇了似的，阴凄凄的有些怕人。

他没有撑伞，身上的袍子已被雨水全打湿了，裤腿和膝盖上另有几片泥污，像是跑得急，半途摔过跤似的。

“公主……”翠儿咬唇红了眼眶，委曲的要掉泪。

“哀家只当是谁，本来倒是你。呵，前几日说你缺了教养，没半点端方，还敢顶撞，本日如何样？见了哀家竟然就想扭头走掉，还将祖宗礼法放在眼里么？”

那中年内侍皮笑肉不笑地冷然道：“哼，咱家奉的是太后懿旨，陛下也点了头的，谁敢劝止便是抗旨，还愣着干甚么，快搬吶！”

“可如果如许，陛下该不会又把公主你贬去庵堂吧？就算留下来，恐怕这儿今后也是像冷宫似的，没人理睬，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随他好了，我不过是个闲废的人，还怕被算计么？”

实在高暧也不知要去哪，只是内心闷得难受，感觉不出来透口气便仿佛要憋出一场病来。

她嘴上这么说，内心却也在迷惑，模糊想到一个答案，却不知本身猜的对不对。

几个内侍大喇喇的冲进寝殿，未几时便将那大箱小箱的金饰器物，衣衫料子尽数扛出来，随那中年内侍扬长而去。

“嘘。”

翠儿也吓了一跳，看着主子的神采，便也明白了七八分，从速就要回身，可她们还没跨出两步，就听背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叫道：“火线何人？站住！”

“你们……”

翠儿立即破涕为笑，仓猝掩开口，但随即神采又黯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这场恼人的雨，又或许是因为别的甚么，她也不晓得。

她睁了眼，转头浅浅一笑：“翠儿，你感觉是崇国太子宫里安闲呢，还是像畴前在庵堂里那般安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