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争辩[第2页/共3页]

他越想越不值。本身堂堂正正，现在不但挨了邵稹一刀，还要被宁儿气死……哪有那么憋屈的事！

他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宁儿目中掠过一道光。

宁儿望着他，神采委曲：“母舅不喜好稹郎。”

宁儿撅撅嘴：“山贼会一起供我吃喝，秋毫无犯，送我到长安么？表兄，稹郎就算是山贼，也与别的山贼不一样。”

殿宇连缀，庑廊长长。香客们大多奔着拜佛和听经而去，宁儿走到那些诵经之声听不到的时候，四周已经是不见人影。

侍婢道：“夫人说要到慈恩寺礼佛，请娘子一起去呢。”

老衲人却道：“民气亦不过一拳大小，过往之事，悉存于心，便终似这菩提子，四溢难收。”

“你别再想他了，”他淡淡道，“他回不来的。”

“宁儿……”薛霆想跟她再辩，宁儿却已经没了踪迹。

宁儿窘然，见他慈眉善目，想了想，小声道：“我确有苦衷。”

“郎君，这是……”家人见得景象不对，出去看着薛霆，满脸惊诧。

殿外的院子里，鸟鸣阵阵，一棵菩提树生得庞大，枝叶如伞盖普通，独木成林。

他嘴角抽了抽，气恼地往榻上狠狠捶一拳，不料，着力太猛，疼得他皱起眉头。

“未曾。”

她起首想到的，是萧云卿。必然是他获得了动静，去救邵稹。想到这一点，宁儿的心中恍若透入几缕阳光清风，渐渐舒开。

她一贯和顺，遇事不爱拧劲。就算真的定见分歧，别人如果有理，她也会毫无停滞地被压服。但是方才说到邵稹，她却没法沉着。就算薛霆说得有理，她也不肯让一步。

“禅师。”宁儿赧然，忙见礼。

邵稹再也没了动静。

“宁儿，方才我与元钧的话你也听到了。”薛敬缓缓道,“致之在剑南犯了事，京兆府得了画像，本日到北门屯营中去拿他。宁儿，致之应征往百济，此事你晓得么？”

宁儿瞪起眼：“表兄怎不讲事理！”

韦氏浅笑：“恰是这位玄奘法师，可惜他身材不好了，现在甚少露面，不知本日在不在寺中。”

她一边细细想着这话，一边往回走，忽而感觉心机安静了很多。

宁儿坐在薛敬的书房里，双眼红红。

宁儿怔了怔，抬眼看他。

韦氏每日请比丘尼讲经，宁儿跟着她，想从中寻些安慰，但是那些经文入耳，仿若水过鸭背。夜里，她仍然会梦到邵稹，梦到那些欢愉和甜美的事，可每当她醒来，枕上却落得一片潮湿。

“你才不讲事理。”薛霆有些不耐烦，皱起眉头，“他待你好，天然是好人，可你晓得么，他身上背了二十条性命，于别人，他是凶手！”

宁儿想着，眼眶又有些酸涩。

薛敬坐在她面前，看她模样,频频髯毛。

宁儿记起了上回本身坐马车，还是邵稹带着她，隔着车帏，能看到邵稹矗立的背影……心底不由又添上一抹欣然。

老衲人看着她，没有说话，目光矍铄。

“可山贼就是山贼。”薛霆冷冷道。

这话如同一记强雷，生生打在宁儿心头。

此事不好与别人说，宁儿忙讳饰地偏过甚去，闷闷道：“嗯……没甚么。”

宁儿听得这话，皱起眉头：“表兄这话不对，稹郎是好人。表兄脱手救他，不也是如此设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