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花船夜宴探虚实[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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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秦淮河浮起万千灯火，林川踏着画舫投下的碎金波光，腰间玉珏撞在青瓷酒壶上收回清响。苏婉清扮作的舞姬正旋身掠过朱漆雕栏，石榴裙摆扫过龟甲纹地砖时，埋没的银针在烛火里泛着幽蓝——这是李府死士独占的狼毒淬痕。

林川的软剑缠住弩机绞盘，剑气激得齿轮倒转。苏婉清趁机跃入水中，发间金步摇射断锚链。失控的画舫撞向石矶，船头貔貅雕像轰然碎裂，暴露内藏的青铜匣——匣中《漕运实录》的讲明笔迹，竟与春闱考卷上的朱批如出一辙！

船埠方向忽起喧哗，一队税吏正查封漕船。林川瞥见船头旗幡的火焰纹，袖中软剑已震断缆绳。漂散的货箱里，霉变的陈粮中混着辽东乌头，麻袋针脚用的竟是苏婉清首创的双股捻线法！二人对视间，俱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涛——三年前赈灾粮被劫的悬案，现在终究显形。

"谨慎流火！"

"好一招'杯酒破七星'！"

画舫俄然倾斜，三十六个贴着"贡瓷"的木箱滑向河心。林川挥剑斩断捆绳，箱中跌出的不是瓷器，而是裹着油布的军器图纸。苏婉清用银簪挑开图纸夹层，浸过乌头汁的暗文记录着："腊月丙戌，漕银过燕子矶时换装陈粮..."

"客长可要听曲？"

林川的喝令被破窗声扯破，苏婉清的金步摇射穿逃敌膝弯。那人咬碎齿间蜡丸的刹时，神龙剑鞘猛击其下颌，半枚未化的毒丸嵌进梁柱，将楠木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苏婉清扯开刺客衣衿，胸膛上的刺青让二人倒吸寒气——消逝十年的"幽州铁骑"旧部标记，竟与黄河暗闸的铭文如出一辙！

子时的更鼓惊起宿鸦，画舫底层俄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林川踹开舱门时，二十口贴着"闽瓷"的木箱正在渗血。剑锋挑开稻草，腌制的海货里裹着改进神机弩的机簧，铸铁部件上的"丙辰年监造"铭文尚带毛刺——清楚是新近仿刻。

五更梆子敲响时，画舫已半沉于河心。林川劈开漂来的浮木，中空处藏着玄铁筒。筒身九宫锁的摆列，恰是那日青楼焦尾琴的弦位。苏婉清簪头珍珠嵌入锁眼时，炸开的磷粉照亮筒内密件：当朝太子的手谕与漕帮掌印并列，朱批"腊月丙戌"的日期滴血般刺目。

操琴女指尖划过十三弦，变徵之音里藏着金铁铮鸣。林川冒充醉眼迷离地抛去银锭，袖中软剑已抵住琴底机括。琴身俄然裂开三寸，二十枚淬毒铁蒺藜激射而出，他抬头饮尽杯中酒，酒液倾泻成幕，毒针遇美酒竟凝成北斗步地！

五更梆子穿透水雾，对岸芦苇荡忽起三盏绿灯。林川踢翻青铜灯架，滚烫的灯油在船面烙出北斗阵图。苏婉清会心，将七枚金锭按星位摆放，船底俄然传来机括转动声——二十架改进神机弩破水而出，弩箭的玄铁箭簇竟刻着林府旧印！

苏婉清扯开油纸夹层，浸过明矾水的密信遇烛火显形："腊月甲申，燕子矶漕船换旗..." 墨迹未干处沾着朱砂，与春闱考卷的讲明笔迹同源。她俄然将信纸浸入酒坛，渐显的暗纹竟是工部构筑黄河堤坝的款银流向图！

林川揽住苏婉清跃上舱顶，方才安身处已被鬼火烧穿。火舌舔舐着船板裂缝，暴露夹层中泛蓝的铸铁板——这清楚是工部特供的防潮钢材！苏婉清撕下半幅袖摆浸入酒坛，浸湿的绸缎蒙开口鼻："火油里掺了西域狼毒，遇热成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