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更夫目击证凶时[第2页/共3页]

巷外俄然传来铁甲铮鸣，十二名金吾卫持戟逼近。林川剑鞘横扫，挑起空中积水化作雨幕。水雾中寒光乍现，三支弩箭穿透蓑衣钉入砖墙，箭尾缚着的绢帛鲜明写着："中午三刻，西市旗亭"。

"北疆狼毒。"林川以剑尖挑开尸身衣衿，胸口饿狼噬月纹在雨水中泛着靛青，"十五年前雁门关血战后，这类茜草染的纹身就该绝迹了..."

辰时的西市旗亭酒幌低垂，林川扮作货郎蹲在石狮旁。旗杆上悬着的七盏灯笼忽明忽暗，他数到第三声更响时，东南角灯笼的竹骨显出刀刻的"漕"字——恰是三年前清查盐船失落案时，在运河堤坝见过的暗记。

地窖铁门轰然倾圮，三十多个昏倒的孩童蜷在草席上，最小的腕间还系着端五辟邪的五色丝。林川挥剑劈开燃烧的房梁，热浪灼焦了他半边衣袖。怀中小女孩俄然抽搐着吐出口黑血，在他衣衿画出一道刺目标红。

官兵的呼喝声混着救火钟声逼近，林川背起最后三个孩子跃出火海。苏婉清立在断墙残垣间，火光将她手中染血的《令媛方》残页照得透亮——那页边讲明的簪花小楷，恰是林川赴考前三日教她习字时留下的墨迹。

"奉告李平山，"林川挑断第七根琴弦，"他藏在漕运船底的漠北战马，昨夜吃了掺巴豆的草料。"琴身暗格弹开的刹时，他袖中铜钱击碎窗棂，惊起满街信鸽。

黑衣人拔刀的手僵在半空，林川的剑尖已抵住他喉结："李平山把林家孩童卖往北疆？说！"剑锋入肉半分，血珠顺着蛇纹剑镡滚落，黑衣人却暴露森然笑意："你永久找不到..."七窍涌出的黑血与先前刺客如出一辙，后心鲜明插着雕有毒蛇信子的乌木箭——箭尾纹章与七皇子玉佩上的螭纹暗合。

珠帘后伸出的手涂着凤仙花汁，却在虎口处结着剑茧。"风影大侠公然定时。"女子翻开帷帽，眉间朱砂痣红得妖异，"李公子托我问句话：慈幼局的火，可烘得暖林家的冤魂？"

"不法啊..."更夫俄然瞪大双眼，半截毒针自后颈透出。林川反手甩出铜钱击落檐上黑影，尸身栽进积水时，掌心三个血字在闪电下触目惊心——慈幼局。

沙哑的更声刺破雨幕，老更夫佝偻的身影被灯笼拉得忽长忽短。林川眯起眼，见那人竹梆敲击的节拍比《更漏令》快了半拍，腰间酒葫芦随法度摆动，在青石板上洒下深褐水渍。他指腹摩挲剑鞘暗纹，三枚开元通宝已滑入掌心。

老更夫的尾音高耸地哽在喉头。林川看着他哈腰捡梆子的行动，后颈衣领下闪过一线寒光。酒葫芦撞上墙砖的顷刻，林川鼻翼翕动——十年竹叶青混着鹤顶红的腥甜，这味道与三日前在杏林堂翻到的《南疆毒经》残页记录如出一辙。

"豪杰饶命！"更夫浑浊的眸子盯着林川掌心的金瓜子，"上月廿三子时，小老儿瞧见三辆黑篷马车..."他干裂的嘴唇俄然狠恶颤抖，袖口抖落的药渣带着百部草苦味——与林川在林府旧宅墙根发明的药渣如出一辙。

林川剑穗上的玉环俄然炸裂，碎片划破苏婉清袖口。她腕间暴露的守宫砂猩红如血，却混着朱砂与雄黄的气味——恰是《令媛方》记录的药制假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