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赌坊巧设连环局[第1页/共3页]

赌坊二楼忽起琵琶声，弹的竟是《十面埋伏》变调。林川剑眉微挑，这是漕帮遇险时用的暗号。他佯装醉态撞翻酒坛，虎魄色的酒液漫过青砖，竟在砖缝间蚀出点点黑斑——酒中掺了化铁水，专为毁尸灭迹所用。

"少店主公然聪明。"李平山的声音自钱山后传来。他手中把玩着鎏金算盘，算珠碰撞声里，密室四角俄然降下铁栅。林川神龙剑疾挥，剑气在精铁上擦出火花，竟留下浅浅的龙形凹痕——这是老翁曾说过的"剑魄留痕"，唯有剑主遇险时方显。

戌时的梆子声未落，林川的皂靴已踏碎赌坊门前的薄冰。他望着"天运赌坊"鎏金牌匾上新补的漆色，那是用漠北血松脂混着南海珍珠粉调制的秘漆——三日前在黑风寨库房见过的漆桶，现在正在檐角灯笼下泛着诡谲的暗红。

"好剑！"锦衣公子俄然甩出折扇，十二枚钢针呈北斗状袭来。林川旋身避开，神龙剑点地借力，剑尖挑起酒坛碎片。碎片嵌入赌桌构造，整张紫檀桌面轰然翻转，暴露暗格中成箱的盐引票据。

"李兄可知这铜钱上的绿锈从何而来？"林川俄然抓起把铜钱抛向烛台。铜钱遇火爆燃，腾起的绿烟中闪现出"永昌"二字——恰是前朝伪帝的年号。李平山神采骤变，袖中暗箭连发，箭簇绑着的密信却被剑气搅碎，残片上"玉玺"二字刺痛人眼。

"买定离手！"荷官的呼喊声里，林川指尖拂过天九牌后背的竹纹。这是用青城山五年生的凤尾竹所制，本该细致的纹路间却异化着几道高耸的斜纹——恰是李府暗卫通报密信的"断竹令"标记。

"本日便用你祭阵！"李平山咬破指尖，鲜血滴入祭台凹槽。神龙剑俄然脱鞘飞出，剑身龙纹一一亮起，七道金光击碎人皮灯笼。爆燃的鬼火中，林川瞥见灯笼骨架上的刻字——竟是三年前失落的六位御史姓名！

神龙剑俄然在鞘中轻颤，林川顺势拔剑佯作抚玩。剑身映出屋顶横梁的暗影，七个黑衣人正持弩以待。他手腕轻抖，剑气扫灭统统灯笼，黑暗入耳得弩箭钉入柱子的笃笃声——恰是幽州军器库特制的破甲箭。

地底俄然传来齿轮咬合声，整座赌坊开端倾斜。林川揽住苏婉跃上房梁，见地面裂口中升起青铜祭台，台上鲜明摆着七盏人皮灯笼。灯笼面绘的星图，与父亲书房《天工开物》残页记录的"七星锁龙阵"分毫不差。

赌桌轰然陷落，暗格中成箱的铜钱倾泻而出。林川剑尖挑起一枚铜钱，就着烛光细看："李公子妙手腕，连前朝'永昌通宝'的模板都找获得。"铜钱边沿的毛刺在剑光下泛青，恰是幽州矿脉特有的孔雀石粉末。

子时的梆子声混着赌徒的喝采，林川的指尖掠过骰盅边沿。鎏金盅壁上细若蛛丝的刮痕让他瞳孔微缩——这是漠北弯刀特有的"狼牙纹"，三日前在茶馆刺客的兵刃上见过一样的陈迹。

"客长妙手气。"扮作荷官的苏婉眼波流转，金丝楠木骰盅在她掌心转出七重残影。林川嗅到骰子披发的沉水香，这是李平山书房特有的熏香。当骰盅第三回落桌时，他俄然按住苏婉皓腕："女人这骰盅底的云雷纹，倒是与漠北军器图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五更鸡鸣时，二人从护城河暗渠爬出。苏婉展开浸湿的账册，神龙剑金光映照下，隐显的笔迹令她惊呼："他们要在上元节用假玉玺更调太庙祭器！"林川抚过剑身龙纹，想起老翁临别所言："龙纹映天机，此剑出鞘时，便是江山重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