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以死明志[第2页/共3页]

袁绍的剑锋微微一滞。

帐外忽起骚动。传令兵连滚带爬扑入帐中，手中血书恰是张辽奇袭乌巢的急报。

田丰俄然指向殿外，透过摇摆的烛火，可见崔氏私兵正将流民摈除至壕沟。老臣枯瘦的指尖迸出青光，竟在虚空凝出邺城地脉图，代表世家的金线缠绕着民活力运，如同恶蛟绞杀白龙。

"元皓！！"

袁绍猛地攥紧玉圭，碎茬刺入掌心。鲜血顺动手腕蜿蜒而下，恍忽间竟凝成一行金色小篆，鲜明是田丰临终前的谏言：「主公若执意南征，请为百姓三思！」

田丰用最后的力量抓住袁绍战袍下摆："去看看瓮城根下吃观音土的妇人......去看看被世家子当活靶的流民孩童......"

田丰上前一步，大道自成，“可当年渤海起兵时，是流民拆了祖宅的门板给您当盾阵！是农妇用嫁奁熔了给您铸剑！"

"元皓多虑了。"他嗤笑一声，剑尖挑起颗葡萄掷入口中，"张辽狼骑不过疥癣之疾，待孤踏平巨鹿，自会回师剿除。"

袁绍捧首嘶吼，恍忽瞥见少年时阿谁在哀鸿营中亲身施粥的袁本初，正被金线缠缚的世家傀儡撕成碎片。

"纵使自断臂膀、纵使袁家跌落神坛，也要让冀州百姓瞥见——这人间另有愿为百姓低头的世家！"

袁绍扫过"粮草尽焚"四字，瞳孔突然收缩，反手一剑劈碎沙盘："谎报军情者斩！"

"主公可知......天下苦战久矣！"

袁绍踉跄后退，剑尖在地上划出混乱火星。

袁绍斜倚皋比榻，漫不经心肠擦拭着镶满宝石的宝剑。案头《冀州设防图》被酒液渗入，标注"青州铁浮图"的位置晕开一团污渍。

田丰平生谏言无数，却始终没有悟道，终究以生命留下的谏言成为了独一无二的才气，将这段话永久的留在了袁绍的灵魂深处。

"元皓，孤......错了么？"

"您若持续用门阀私兵填战线、用百姓膏血养世族，纵使夺得中原又如何！您睁眼看看泰山吧！"

他认得那些灵魂里的面孔，建安二年黄河决堤时，恰是他默许世家圈走哀鸿最后的滩涂地。

"臣恳请主公剜去袁氏这颗毒瘤！"

回到现在，

他起家逼近田丰，剑鞘上的螭纹玉扣几近戳到对方鼻尖："沮授兼顾乏术，许攸贪婪无度，连你也开端危言耸听？真当孤的刀倒霉吗！"

"砰！"

他枯瘦的双手俄然抓住剑身，鲜血顺着鎏金螭纹狂涌。袁绍惊觉剑柄滚烫如烙铁，竟没法抽回分毫！

田丰俄然跪地，以头抢砖，额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洛图，

谏言金字如附骨之疽钻入他的七窍，在脑海中炸响惊雷，田丰以死明志，终得刚正之道。

火堆里传出凄厉哀嚎，崔氏家主的身影在左券灰烬中扭曲消逝，而那些流民的血指模却化作金蝶，绕着袁绍战袍翻飞不息。

田丰撞向剑锋。剑尖透背而出的顷刻，贰心口迸射出一道赤金光柱，穿透屋顶直贯云霄。邺城上空突然风雷高文，文气凝成的金色谏言如瀑布垂落：「亲贤臣，察民瘼，止兵戈！」

"主公啊......"田丰俄然惨笑，拾开端颅捧至袁绍面前，"您看看这孩子的眼睛！他至死都在等主公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