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岂曰寂灭兮与子同殇[第1页/共3页]
他不是没见太小人,可小人到如此理直气壮的小真人,实在是令他精力庞杂,五味陈杂。不知为何恨不起来,小觑不成,莫非是妖法作怪?
衣冠飘飘兮慢道豺狼,朱门绣芒兮饥骨道旁。
若言有苦兮与吾共裳,岂曰寂灭兮与子同殇。
“邓帅误认怪鸟,原是云中一老雕。”
岸上的李轩眼中噙着幸运的泪,内心高兴,面带可惜,与舟排上牛春等一众黄巾众,依依不舍,挥手道别。
顿了顿,眼中多了多少担忧,“现在天下狼籍,四方不靖,大野荒泽多强梁出没,碰上剪径的豪杰,莫要使意气。前路多舛,此去保重。”
“彼苍已死,黄天当立。”
为国交战平生,老来除役的老父,没能安享暮年。印子钱还不完,投充成了不顶用的老耕户,累死在了自家的祖田,现在衣冠士族的田间。
黄巾军与朝廷官吏,衣冠氏族,上高低下,里里外外,有太多的分歧。
打打杀杀甚么的,最讨厌了。
“将军不必惜别,为大贤能师弘道扬法,好男儿何惜此身,请等候我胜利的动静吧。”
李轩牵马向前,脚步不断的同时又转过甚来,举臂挥手,朝舟排上的黄巾众大喊一声,“不要为我入天国而哀痛,真正的懦夫勇于直面暗澹的人生。”
黄巾军的简易舟排,一旦碰到官军战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定津渡,就是李轩与牛叔等人分离的处所了。
……
邓茂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最好本日就走,不必多留。”
“舍不得就返来,牛叔载你回营。”
“…分别的只是我的精神,我的心仍然与诸君同在。”
……
舟排上的黄巾众纷繁赞叹。
津渡口两河订交处,不乏舟楫相会,载着承平道徒的浆排轻舟,撒网放鹈鹕捉鱼的渔家渔舟,互不滋扰。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牛叔,真舍不得大伙呀,多想与众兄弟并肩向前。”
“为你不值得费那么多箭。”
津口河沿湿泥陷脚,长满绿苔,又湿又滑,泊舟于岸,同半停顿。人一脚踏出去,直接就摔河里了。
以是,即便连曾经的大汉将军部曲,吃过皇粮的牛春,都裹上了黄巾。
岂曰无天兮黄履其苍,承平清道兮共赡家邦。
“会。”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望着迫不及待慷慨赴死的懦夫一行,那苦楚悲壮的孤凄背影,舟排上的黄巾众,一人起声,数人合,庄严的唱起了歌:
正俯身收缆的牛春,闻声身子一挺,耸峙舟头,冲李轩畅快的一笑,热忱的勾手,红彤彤的大脸上,弥漫着朴素的泽光。
“驮货的有了,我呢?将军莫非忘了我?将军莫非忍心让李轩徒步行走?”
撑篷摇橹涞水上,一渡定津水茫茫。
亲身摇橹把李轩一行送到定津渡的牛叔,举臂朝岸上的李轩大喊一声,一边号召充当船工的黄巾卒,把马朝放下的踏板上牵,一边对先行登陆的李轩大笑,“小仙儿,你胆量这么小,还敢孤身出营去做说客,牛叔高看你一眼。”
“各位早点回吧。”
“把雨披蓑衣备好,霞出西方,云低不见阳,怕是晌时有雨。”
因为衣冠士族最怕的,就是天下大同!
有安闲的日子不过,换个天又能咋地?
鼓吹天下大同的衣冠士族,又为何偏要以族谱自恃,偏要以衣冠与黔黎百姓分个泾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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