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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治家极严，外书房更是三步一岗，非传不得入，唯有胤祚来去自如。一众侍卫难堪地拦了一下，被他一瞪，就乖乖闭嘴让路。

分歧于乾隆朝汉军包衣所出之子能够被立为太子，现在满汉融会的程度还不高，保守一些的八旗贵族对待汉人，就像后代白种人看黑奴。晋安许婚之举，就像英国公爵把女儿嫁给了印度人一样惊世骇俗。

“这就是‘故意栽花花不开，偶然插柳柳成荫’了。”绣瑜不由笑了, 又转头叮咛, “老十四这几日歇在宫里。派小我去武英殿那边瞧瞧, 让他派个妥当的人送他姐姐出古北口。”

十四不比胤禛堆集多年，他突然失势，除了康熙的圣宠，其他军中的人脉、名誉、权势都握在晋安手上，很有点像当初皇太子年幼时，索额图出面替他掌控朝局。

“哦？”绣瑜略感不详。白嬷嬷管着永和宫的来往回话事件，只是她年纪大了，这几年已经很少当上差，绣瑜早叮咛了普通的动静使个小宫女传过来便可，不必她亲身劳动。现在她亲身走一趟，必定是有大事产生。

“皇上这是拿亲娘舅的名声，在给他铺路呢！”

“倒是前儿酉末时分，有人瞧见十四阿哥出了景运门，往东边儿去了。”

早朝上无数人弹劾晋安违背祖制，不尊礼法。胤祥前去雍王府的时候刚好赶上胤祚，向他一探听，顿时一脸惊奇：“我还当他们以讹传讹呢！满京里这些八旗后辈，为甚么选中一个汉将？”

胤祥在院子外头无所事事大半天，俄然见胤祚游魂似的扶着柱子挪步出来，赶紧上去扶了他：“六哥？你偷听挨骂了？”

胤祚顿时大惊失容，又听得屋里哐铛一声，胤禛不知砸了甚么东西，声音完整冷了下来，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明天之亡我，非战之罪也。”

康熙朝的武将固然能人辈出，但根基上是一茬一茬地冒头的。有安定三藩期间的赵良栋、图海、周培公，有安定台湾的施琅，有三征准噶尔期间的费扬古、马斯哈、萨布素。

是啊，皇阿玛岂是朱元璋那种鸟尽弓藏的人？胤祚不由竖起了耳朵。

小桂子回声而去。绣瑜打扮用膳结束, 拉着女儿闲话半晌, 又去小厨房做了几样点心，才见他一脸古怪地返来：“武英殿、乾清宫那边都说没见过十四爷，白日里也不见他到养心殿、南书房议事，连御门听政的时候都不见人影。”

胤禛反应过来，连连嘲笑：“第一件事就够你掉一百回脑袋了，还恕甚么罪？”

绣瑜百思不得其解，只道：“奉告四阿哥去。”

胤祥顿时了悟。六七年太子仍在，夺嫡的情势不明朗，晋安尚未立下安定西南之功，蓁蓁的身份远不如现在高贵要眼，正一品将军的女儿与正二品提督的儿子，倒也相配。下嫁熟悉的汉军旗人家，又可免除万一永和宫一系夺嫡失利，她被婆家嫌弃的担忧。

白嬷嬷顿时暴露了悟的神采，躬身退去。

“是。”沈竹罕见地昂首直视他，咬牙道，“十四爷跟舅家情分非比平常，主子气够向娘娘请旨，纳乌雅晋安之女为侧福晋。”

白嬷嬷正方法命而去，绣瑜脑中俄然又灵光一闪：“且慢！”

绣瑜艰巨地点头说：“实在，他辛苦了这么多年，返来歇息也是保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