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何以入世－1[第1页/共5页]

却说丘胤明三两步跨进有为房中,不见其踪迹,模糊闻声灶间中有咳嗽声,便往厨下。只见有为正挽起袖子,一手拿着破葵扇,一手持木勺在烧饭,青烟满屋。

“他让我走了。大抵半月以后我就回中原。”

“你叫他来见我。”

上官鸿又道：“你成人已久，尚未有字。为师本日送你一字吧。叫承显。望你承令先慈之德才，昭显于世。”

丘胤明道：“教员远见，门生已领。但只要一件事我需求体味清楚。门生自小无父,先母带我出世入死，后丧于不白之屈。我此生已不能酬谢哺育之恩，以是需求查明此事。”

“师父——”青年羽士已瞥见上官鸿，“师父,徒儿返来了。”

“嗯？”上官鸿笑道：“你还不能走。”

丘胤明歪歪倒倒的扶着一棵大树道:“谁还去做买卖?下次你要走,有你都雅的。倒了可没人来抬你。”

回到竹楼,丘胤明洗去身上的盐，换了身洁净衣服，与有为一同走进书房。只见上官鸿盘膝于榻上，低头浏览《吕氏春秋》，左手边的木几上放着半碗新奇椰汁。见两人同时出去,合上书道：“有为,你先出去。”他经常对二人伶仃教诲，有为只道是师父要与丘胤明切磋他的功课，因而向师父作礼后回身出去了。上官鸿表示丘胤明在榻边的藤椅上坐下。丘胤明不知以是,恭敬地坐下,欠身问道：“教员有何指教？”

上官鸿莞尔一笑,“没甚么。前日我与有为谈及‘出世’一说,有为似有看望人间之念,却又纠结于清修有为的道家本心。我问他‘何谓平静,何谓有为,为何道家本心归于此,’他虽能说些事理，可皆是书中之论。你非我道门中人,现在已年过弱冠,琼崖虽好,你一定情愿长居此地。”

丘胤明转头道：“师父让我出山。”

看罢,上官鸿如有所思，半晌，将手中的纸折好仍放回原处，起家踱出门去。

“嘿嘿，放心，我可没奉告过师父。”有为今晚玩得欢畅,拿起一块饼塞到嘴里,含混道:“手头没空,委曲你本身走好。”

丘胤明细细揣摩着道长言下之意,料其不肯多言,点头道：“门生记着了。”

“是。师父。”有为回身就跑，俄然又转过来,说道：“师父，我屋里的椰子都是明天摘的,你先尝一尝吧。”

这时竹楼里很温馨，只要上官鸿一人。转眼天气渐晚，灯里的油却见底了。上官鸿合上手中的半卷书，想起尚些灯油存于有为处，因而从榻上起家，徐行来到有为房门口。房里悄无声气,上官鸿打起竹帘。

放下有为的笔墨,衣袖触处将搁在中间的一张半数的纸带下地来。捡起一看,倒是丘胤明的笔迹，落笔草率，想必是随便而就。本来未欲作理睬，却见起笔题曰《出世论》。上官鸿心中一动,顺着念下,一时也不忙拜别，坐下来细细读之。

“那我呢？”

“为甚么？”有为满脸的不乐意。

走在半路，丘胤明醉醺醺道：“师父，他怕我把你这羽士带坏了。那天，看了我写的《出世论》，恰好把我打发走。”

两人一起抬杠,将近四更才回到竹楼,轻手重脚各自回屋里睡下。

“教员请讲。”

“噢。甚么？！”有为一下子转过身来。

“不晓得。快去吧。”

人之初,性本善乎,性本恶乎，历世争说不休。吾皆不取。人之初,法天然。纯如白璧，何来善恶之分。知识之开，或得于父母，或取之目睹耳闻。而后获于师。是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长成，向善趋恶，一念之源。能勿如履薄冰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