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门户（一）[第2页/共4页]

杨招凤眼眶湿红，道：“侯总管的尸首那边？”

“姓孙的竟另有脸苟活。”周遇吉满脸鄙夷，“要我干脆战死柴沟堡，也算多少对得起侯总管、对得起大明！”

韩衮承诺一声，转而说道：“前日有标兵归城，言称卫城东北永加堡、新平堡一带有大片无主麦田的春麦待收。那边地处宣府、大同之间，不管如何都不能给鞑子收了去。倘若我军后续要转移，也需提早将春麦抢收。”

周遇吉笑笑道：“上庄堡紧挨着野狐岭的边墙退无可退。再向北翻过野狐岭，哈哈，就都是天苍苍野茫茫的套奴部落喽。堂堂一个安西王能混到如此境地，当真手腕了得。”

城外马光春、周遇吉两部千余马军快速撵击，飞捷左营千骑也从城内穿出，合力追袭。不过清军带守迭退，井然有序，涓滴不留给明军马脚。

韩衮肃道：“鞑子虽败，却未远退，统统行事谨慎为上。”

韩衮一面号令兵士打扫疆场，耐烦汇集每一名明军将士的尸身掘土安葬，一面纠集后营随军大夫尽力救治伤员。

是夜风雨稍歇，却稀有骑自北面来，吃紧叫门，守军连夜叫起才卧下不久的韩衮。随后杨招凤等军官受令仓促赶往节堂，只见节堂之上，韩衮一脸惨白。

“三日......”韩衮咽口唾沫。不求更长只争三日，只要给明军三日风景，东北面刈麦迁百姓、镇虏卫拆毁城堞、西南面抢建城寨都多少能有停顿，为保卫大同府打下根本。独一的变数，就是宣府的清军。

杨招凤见到韩衮，与他相视而笑，道：“韩大哥，弟兄们到底还是顶住了！”

周遇吉抬头道：“那也是他高傲骄傲，昏招迭出的恶果。他如果老诚恳实在大划一陕西、陕西等地雄师到了再动，哪会惹下现在这般的乱摊子。只因他进宣府，一步错步步错，鞑子不费吹灰之力，连折我大将、灭我近两万兵。此消彼长，实关乎全局之痛痒。”

有此前例，职位尊崇如阿济格尚且功不抵过，今后统统清军将领在带兵过程中，都格外重视退兵撤兵，乃至于与打击相提并论。谭泰是黄台吉正黄旗遗臣，耳濡目染更胜旁人，是以他退兵，殷勤谨慎，且战且退、退中有攻，等杨招凤与王辅‘臣带着救兵到达城郊，清军已安然撤出数里。

清国崇德元年，方才称帝的黄台吉决意完整征服朝鲜，遂指派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多罗饶余贝勒阿巴泰等先破边墙攻打大明用以制止与朝鲜作战时明军在背后掣肘。数月交战，清军横行大明境内，号称“五十六战皆胜”、“霸占十二城”、“俘虏人畜二十万”，战果非常光辉。当作为主将之一的阿济格率军班师盛京时，遭到了黄台吉昌大欢迎，乃至见阿济格神情颓废不堪为之潸然泪下。

周遇吉忿忿道：“鞑子，好鞑子，射我一身箭，再来一次，我老周必报此仇！”

韩衮点头道：“不晚，若无贵军现身，鞑子一定肯退。”

众军官连续散去，韩衮与杨招凤走在后边，杨招凤道：“大哥放心，许家庄堡那一趟我都能安然返来，看来老天护我，这一去必定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