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结交[第1页/共3页]
秀英要说甚么,又叫程谦一瞪眼,与他对瞪起来,把玉姐给撂下了。玉姐挨挨蹭蹭,也不叫李妈妈,自家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程谦不忍,上前一步抱起她来,亲把她往配房里头,一道走,一道说:“你娘怕你把东西给了人,自家倒没东西使了。亲娘才这般疼你哩,换个外人,才不管你哩,凭你把东西给谁,也不替你心疼。又或是你给惯了人,人都当你是傻,一回二回皆来讨要,你白给了东西,还叫人瞧不起……”
晚间秀英前头宴散,返来一看闺女,几近没背过气去:“我平生好强,怎地养了你这呆货?”
程谦本待说,我闺女岂似岳母那么绵软,回看秀英模样儿不对,这话倒咽下了:“你娘累着了,说些胡话哩,玉姐去叫李妈妈伏侍你睡下,明夙起来你娘与你道不是。”
自间壁赵家老安人做完寿,隔不一月,程老太公也做起寿来。程老太公拐苏先生回家,使就是这个借口,他生日便恰这十月末,只不是七十岁,七十岁是林老安人,程老太公长林老安人三岁,本年七十三了。
眼下正有如许机遇,林老安人把眼睛放到了玉姐身上。却说玉姐自从赵家寿宴返来,便一心随苏先生读书,门儿也未曾出。她自幼便被长辈眸子儿似地看着,平素不过往街坊家里逛逛,现在气候也凉了,秀英又自发赵家置了气,玉姐不敢提出门玩耍。闻得家中有人来,玉姐也是欢乐。
玉姐听耳里,肚里不免有些对劲:“只当是本身家。”她这话还是向程老太公学来,程老太公对苏先生,便是如是说。孩子们听得此言,也乐开了。
程谦思忖半晌,道:“那你便教她罢。”
苏先生面前仿若天降一个大坑,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苏先生道:“她机警是有,心肠也纯真,于我也有开导哩。”
程老太公道:“你可儿哩,先生必喜好。”
秀英一天忙累,气道:“给也须看准了人给,总不好肉包子打了狗,倒得挑可给方好。这个朋友倒好,白做一回冤大头来,自家还对劲哩。”
苏先生把嘴半张,半晌不知说甚好,终是道:“不当罢?”
程谦低头,半晌:“我且见先生去,先生许不收我哩。”
“还用你说,我今晚就要教哩,我拉着她手儿往前走,你拽着她脚今后提!”
玉姐既做了长辈,便要有个长辈模样,平素是玉姐拿眼睛眼巴巴瞅人,瞅得人不忍心了,她要做甚便做甚,百试不爽。现在被一干小辈儿们一齐眼巴巴地瞅着,吃食也散了、玩具也分了,九连环给了位侄女儿、气毬叫个侄子给讨了去,身上也少了一块蓝田玉佩,她自家犹觉高兴。
程老太公道:“便听一听,听一听,你想,人家未需求收哩,你须得见一见先生。没了功名流家,非过了七十不能穿帛,我去了,除了你们安人,都得穿布哩。你倒舍得玉姐刻苦?你挣扎出来,她也有好日子过。”程老太公素知程谦疼玉姐,以此拿她说话。
秀英每看了她趴床上皱着脸儿翻匣子,不由笑了:“这些个家里还供得起,你又作这小家子样儿来,收好了罢。来年与你买两个丫头使,你渐渐儿就晓得如何令人了。”她自幼年起,林老安人目睹素姐希冀不上,教着她立起来,便也把这一套使到玉姐身上。
玉姐常日少出门,程老太公做过寿,她又家中随苏先生学习。因年关渐近,气候又冷,街坊门内娘子便不肯走远,又嫌家里闷,相互患个门儿倒是好消遣。玉姐头半晌上课,后半晌或写字儿、或见各家婶子,又有各家哥儿姐儿来,渐有些互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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