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做寿[第1页/共4页]
秀英忍不住抱着玉姐又一套哭。程谦道:“归去归去,太公安人是时候安息哩。”程秀英忙止泪,又给玉姐擦眼泪:“阿公阿婆,是我酒吃多了不作主儿,您别往内心去。”
柳家兄弟各拿了本身所得,厚德巷是住不下了,便往次一等处所儿,各典屋居住,不几日便搬了走。
里正娘子道:“真是败家子儿。”
到得席上,各家孩子本当各寻母亲,然如杨大娘子足有两子一女,照看不过来,便借端送回家去。赵大娘子道:“他们作一处玩耍,何必走来走去?入春季冷,别凉着了。”
当下男一处女一处,又整两席茶果,与小郎小娘子们且吃且玩耍。
秀英轻手重脚与玉姐擦了脸,又哄她说话,问:“疼不疼,是娘不好。”抓着她手,令她打还。玉姐缩了手:“娘会疼哩。”
又有左邻右舍,连同主簿娘子何氏也到了,又各带了后代来,皆与寿星叩首。这些孩子里,玉姐生得好,年纪又小,颇受喜爱。何氏女儿娥姐已有些成人模样,举止端方,父亲又是个官儿,也受吹嘘。何氏儿子不耐烦与女人们厮混,何氏打发他外头寻他父亲去了。
玉姐拿着布老虎手里,翻来掉去地看,戳一戳,又捏一捏,想找出到底那里好玩来。文郎凑过甚来:“好玩罢?”
秀英轻抚她柔滑软滑小耳朵,几要哭死畴昔:“我儿,我心疼你啊。”程谦上来扶着她,又温言对玉姐道:“你娘吃醉了哩,不怪你,她想给你擦脸。”又戳一戳秀英。
窗外一声钝响,程谦拉开门,就着灯影儿一看,不是玉姐又是谁?她白日玩得欢,返来睡不住,趁李妈妈不备,溜将出来,入夜脚滑,脑门儿磕到了门板上。程秀英上前把玉姐耳朵一拧:“你又不学好!!!”
里正娘子一掰指头:“他家也有几里顷田,几间铺子,1、二十使唤人哩。纵分了,各家也是不小一份儿家业,少则少,如何败?”
玉姐不敢再问,便以有人笑话她不如文郎,立意为母亲争气。自此愈发勤奋,又不肯与文郎玩。
素姐讷讷欲待讳饰,程秀英早哭诉:“赵家欺人太过,本日不过玉姐与他家文郎年事相仿,一处作戏耍子,李三姐说好似金童玉女普通。便有人起了歪心,道咱家要拿玉姐赖上他家哩,再厥后,便硬把哥儿、姐儿分开来,再不令一处玩耍。这是甚事理?我可说过一个字儿?竟把我玉姐作瘟神,他有本事便看好了儿子,免叫狼叼了去!我活这么大,头回却叫人当贼来防!”
骚动之下,终究定论,虽各不对劲,倒也有力再争。只分到后一只笸箩,两家怄了气,各非要不成,气得老娘舅道:“拿斧头来剖开,一家一半,引火使罢!”
秀英内心一酸:“娘犯了错,打也该哩。”玉姐还是点头,后拧不过秀英,便悄悄摸了秀英脸上一把。又说:“文郎哥哥说,他读书还要挨戒尺哩,都不怕。”
他家胜家业小,再争,小半月也分完了。因各争堂屋正房住,干脆宅子也卖了,各家平分着拿了,母亲一野生一个月。大家娘子嫁奁另算,余下便分炊产。老迈说他是嫡长,须多拿些儿,好供奉祖宗,老二道他也日日拜祭。里正也恼了:“谁家不满,互换了来。”大家又想到自家偷占到便宜,便不言声。
而阿谁害苏先生收不住嘴丧主家,正闹哄哄分炊。虽不至于“停尸不顾”,也演出一曲“束甲相攻”,男人们袖动手儿,家中婆娘先撕打起来。几位娘子各使陪嫁婆子拍动手儿痛骂,也不指名道姓儿,也不说事儿,尽管垒着各式词语:“你个老贼婆、老猪狗、老化子……”嚎得嗓子都哑了。继而是丫头们互采着头发、抓着脸,各把指甲蓄得尖尖,恨不能戳破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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