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自损八百[第1页/共2页]
他反应过来,跟着一起做戏,没想倒是碰上了个内敛锋芒的妙手,即便现在得了银子,可娘的腿倒是真的搭出来了,大夫说:伤了底子,那是再好的药吃下去,也回不到畴前走路带风的模样。
许季哽咽着,倒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前些日他欠了很多银子,娘晓得后只是叹了口气,说渐渐还,本日回家时,他一不留意,娘便在大街上钻到了别人的车底下。
“娘,吃些东西吧。”他取了个碗,弄得满满铛铛,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筷子,坐到榻边,谨慎翼翼给她喂饭。
“季儿,你不消说,娘晓得,娘甚么都晓得。”
许母抱着儿子的头,悄悄安抚着:“娘晓得,你不甘心,可这天底下,有多少人没有不甘心的事儿呢?打赌输了,那是运气不好,人呢,说是踏结结实做事儿,运气却也是极要紧的,彼苍对我们最大的眷顾,就是我们都还活着,太好的运气,咱没有,不强求了。好好过日子,踏结结实找份活干,许家的香火不要在你这断了,你还年青,只要改改,会有女人情愿嫁你的。”
温馨灵巧的老妇像条残狗一样缩在角落,沉默的如同越见乌黑的夜,孤零零一个。
却没想,第二年他便欠了一屁股债返来,身后还跟着很多索债鬼,偌大的一个家几近被搬空了去,公爹被气的去见了已故多年的婆母。
她公爹秀才出身,婆母也是一户秀才家的闺女,二人结婚以后生了三男四女,却只要她已故的夫君考中了秀才。
一年半载经常如此,哪能挣得下甚么钱?前两日又是欠了赌债,可家里甚么都没了。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好。”
可一次次的科举落榜,这气性便更加大了,常常沉着脸,好似有人欠他八百万两,隔三差五喝酒怒骂,说能考上去的都是有干系,只道本身上头没人才考不上,还说老天怎都不开开眼把上头那些小我全都劈死,也好早死早超生。
那年公爹语重心长对她夫君说:“你要考就好好考,你不考就谋些生存去,莫抱怨太多,气大伤身……”
她夫君被人打断了腿,这才想安宁下来本分过日子,可不过两个月又赌了一回,把她嫁奁里仅剩的金手镯输了出去,她气得无话可说。
老妇没有言语,房中沉寂无声,他喂饭喂的些许忐忑,不敢正眼瞧她,直至喂完最后一辩才如蒙大赦般起家出了卧房的门。
“本日不赌了,我先走了。”
回家的路上,他提早付了车费,瞧见路边有呼喊着帮人送“索唤”[外卖]的闲汉,便叫他去一家食肆叫些饭菜,闲汉问了他住处后,健步如飞地跑开了。
这一搓,平常十赌九输的他运气好的很,越赌越大,挣了六十多两银子,一根根的银便条用布包装起来,满铛铛。
看着儿子热泪盈眶,她抬手为他擦泪,感喟一声:“娘……今后帮不上你了,季儿,此次赌债还上了以后,你不要去赌了好不好?踏结结实过日子,比甚么都强……”
端药返来时,他又是那副孝子贤孙般的灵巧模样,本想喂完药便如方才普通溜之大吉,老妇却没像之前那般默不出声,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人们常说读书多的人都待人和颜悦色彬彬有礼,她夫君之前也是这般模样。
“哎许兄,再玩儿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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