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城下麋鹿[第1页/共2页]

自是而后，余心渐宁，不再为旧事所羁。游于山川，访于古迹，每有所遇，皆有所得。或遇荒村野老，听其叙往古之事，如闻沧海桑田之变，光阴悠悠，兴衰瓜代，皆付与渔樵闲话；或逢山寺高僧，闻其讲禅机之理，似悟明镜灵台之妙，心尘渐涤，烦恼渐消，唯留那一抹空灵澄彻。一日，行至一山颠，极目远眺，云海浩渺，群山起伏，心潮彭湃，思及往昔之纠结，不由哑然发笑。山峦巍峨，连缀不断，似光阴之长河，波澜壮阔而又连绵无尽。余独立峰巅，衣袂随风飘举，方觉本身之纤细，往昔之爱恨情仇，在这六合山川之间，不过如芥子微尘。

出洞以后，遍历四方，或遇暴风骤雨，衣衫尽湿而心不惊；暴风吼怒，似鬼哭狼嚎，骤雨滂湃，如银河倒泻，余却安步当车，思及风雨亦为六合之常，何足惧哉？或逢骄阳炎炎，汗流浃背而志不移。渐悟人生之旅，风雨兼程，唯故意宽似海，方能安闲应对。光阴悠悠，所经之事渐多，而表情愈趋平和，昔日之伤痛已化为生长之基石，过往之苍茫亦转为前行之明灯。

噫吁嚱！人生如旅，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历经沧桑而后悟，方得此中真意。愿世之世人，皆能于骚动尘凡中，寻得内心之净土，守得一方之安好，不为外物所惑，不为情愁所困，萧洒度此生，亦不负六合之造化与人生之夸姣也。

于水乡小住数日，又闻有奇洞幽壑，藏匿深山。遂欣然前去，攀藤附葛，历经艰苦，终至洞口。入洞则寒气逼人，钟乳倒垂，石笋林立，或如仙佛之像，或如奇兽之形，奇特莫测。秉烛而游，愈深愈奇，赞叹造化之鬼斧神工。洞中有暗河潺潺，水击石声，訇然作响，似天籁之音，在阴暗中回荡。奇岩怪石，在烛光映照下，光影交叉，如梦如幻，仿佛置身于神话之境，不知今夕何夕。

继而南下，至一水乡。水巷纵横，舟楫来往。两岸粉墙黛瓦，倒映水中，如诗如画。余赁一扁舟，随波逐流，船夫悠然摇橹，口中哼唱俚曲。时有浣女于岸边捣衣，笑语欢声，清脆动听。余置身其间，仿若世外桃源，尘凡之烦恼尽抛脑后。观那水面波光粼粼，如碎金铺洒，水纹泛动，似光阴之波纹。舟行水上，如在画中游，每过一桥一巷，皆似穿越汗青之回廊，触摸那千年的和顺与安好。

酉月三十 晴转多云

正沉浸间，遥见一老者，白发苍苍，杖藜徐步。趋近而观，其目含睿智，神定气闲。老者见余，微颔而笑，曰：“少年郎，何事踟躇于此？”余具以情告之。老者抚须叹曰：“尘凡骚动，心为形役，诚可悲也。然六合有大美而不言，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君何不断步凝眸，赏此天然之妙趣？”

余闻之，豁然开畅，如拨云见日。遂起家拜谢老者，老者笑而不语，飘但是去。余目送其背影，很久乃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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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家徐行，途径蜿蜒，两侧古木参天，蔽日遮空。忽闻潺潺水声，似琴音袅袅，心为所动，循声而去。未几，见一溪流，水尤清冽，游鱼戏石，历历在目。溪畔繁花似锦，蝶舞翩跹，轻风拂来，芬芳满径。

而后，余归故里，见旧庐仍在，庭树碧绿。亲邻相迎，笑语温言。余感念万千，深知人生之归宿，不在远方之名利，而在内心之安宁与亲邻之敦睦。遂于故园结庐而居，读书种菊，怡然得意。闲经常邀二三知己，煮酒喝茶，谈诗论文，不复有昔日之怅惘与忧愁。春则赏繁花之盛，夏则纳清风之凉，秋则观落叶之舞，冬则品白雪之韵。于此悠悠光阴，守一方净土，悟一世人生，方觉此生无憾，光阴静好，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