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难谐（上）[第1页/共3页]

“联手？”刘和苦笑一声，指着孙原手中的熊掌道：“鱼与熊掌不成兼得，陛下既然想瞒过尚书台和外朝诸府，除了联手寺人，别无他途。”

到底是皇族，除了刘氏宗族，刘和竟是连这名满天下的两位绝代人物都不信赖了。孙原心中无法，能让皇族中人绝望至此，朝中的局势究竟混乱到何种程度？

刘和摇点头，伸手入怀，取了一个小巧的布包出来，紫色的绸缎包裹，显得万分贵重，他顺手丢给孙原，后者信手接过，握在手中只觉有些沉重，手中剑气会聚，将包裹扯破，暴露了一方青绶银印，小印底下刻着四个篆字：

“几个常侍？”孙原心机自是灵敏，发觉到了刘和话中的意义：“陛下和中官联手了？”——常侍，便是常奉养在天子近侧的寺人的统称，当目前堂之上，便有十三位常侍，朝堂乡野皆统称之为“十常侍”，两次“党锢之祸”便是常侍们的手笔，横扫天下儒生，即便是在药神谷呆了十年的孙原亦是久仰大名。

天子谋算了十六年，养了他十年，这一步步算计，不过是当年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在初入一个全新天下的时候就已经埋下的伏笔。

“更何况，天子最信赖……不，他没有最信赖的人，他只要能操纵的人——本来也就只要这些寺人了。”

“我这算甚么？”孙原嘴角扯动，在刘和眼中仿佛苦笑——“事难谐，而明知不成为而为之？”

刘和望着他手中的熊掌被无形剑气切开，暴露了森森白骨，将那句“你如何不消刀”生生吞了归去，目不转睛地说道：“当明天子资质聪慧，是两任太傅陈蕃和刘宽都亲口承认的究竟，朝堂里的人也明白，他们晓得陛下要做甚么，也晓得必将与陛下争锋相对，但是他们却不肯放动手中的权力，唯有与当明天子正面对抗。”

“杨赐和袁隗是我刘和伯父辈的人物了，但是这朝堂并非他们说了算的。”

魏郡太守。

“天子想要的皇权，在外朝，在三公九卿的手里，也在内朝尚书台和那一群寺人的手中。这些年，陛下过得太憋屈了，他想夺归去的东西，没有人情愿还给他。”

天子不负所望，他的棋，下了十六年，从他踏入大汉皇宫的那一刻开端，他就已经在谋算着，要如何一步一步篡夺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益了。

即便看不见刘和的面庞，孙原也能设想出现在他的脸上必然是写满了仇恨与不甘，冰冷的声音透着肝火，仿佛已能闻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刘和哑然一笑：“我不说了，留着你本身去发觉罢。”

“这是大汉的皇权啊，青羽，堂堂天子之权，成了朝堂博弈的筹马，天子不是在和本身负气，他是在和朝堂上的统统人对弈，他的敌手是大汉朝堂上统统的官员，内朝的寺人、外朝的三公诸卿，外戚、士人，都是天子的仇敌。”

孙原正在用沸水烫去熊毛，听了这番答复，天然是刘和拿他下厨之事比做黑熊分开巢穴，都是不该的事情，便眉头一挑：“你非得拿我打机锋么？”

“官位？”孙原一顿，反问：“我尚未前去帝都，按汉律，需等我往太常寺述职，方才气支付印绶。听你的意义——陛下已然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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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孙原，苦笑一声：“包含你、也包含我，包含我的父亲，都是天子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