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醉月初见[第1页/共3页]
墨客杜安初来金陵,经不起朋友撺掇,要在这久负盛名的烟花地开开眼,他一身皂白缎织快意纹长袍,鲤鱼系飘带,在浩繁寻欢客中显得格外刺眼,不似那些人沾满了酒色气味,眉宇之间独一猎奇,他一起东张西望,引得各家楼里的女人不断招揽。
“你疯了是不是?”李守银抹了脸上的水珠,抬脚要追。他忙拉住,“算了,人家这里好端端的酒馆,你偏说是喝花酒,人家能不活力吗?”
“我姓俞。”他强忍着喉头的不适,夏月却瞧出端倪,取了一枚果子送到他嘴边,软声道:“俞公子,你既在我手里喝了盏酒,就再吃个果子吧。”
他忍不住伸手想触碰她,她却已提着酒壶过来,对李守银道:“一品桃花酿,明天刚起的。”
烛光下,一名女子伏在楼梯上,血红的衣衫裹着小巧浮凸的身躯,白璧似的手指托着下巴,慵懒万分,不插朱钗,只鬓边一朵红花,眉内心一点红,双目含情,傲视生辉,一双唇红艳欲滴,像朵将绽未绽的藤月花。
李守银大笑道:“夏月,你这里比那些处所还要香艳,美景美色美人……”话未落音,一桶冷水自上而下浇得浑身,李守银茫然昂首,只见到夏月冰冷的双眸。
夏月笑意不减,“瞧瞧,李公子,人这不是没死吗?”
张举善轻车熟路,带着杜安在万花楼寻了个角落打茶围,只待彻夜里新娇娘退场。
当时,他和几个公子,自夸风雅,在扬子江干一座名唤“醉月”的酒馆里喝酒。
人未到,香已至,藤月花香,销魂蚀骨,像她唇角的笑,摸不着,抓不牢,像一张网紧紧套居处有人。
李守银放下酒盏道,“那是他在你手里喝的,这酒不醉大家自醉。只怕是这酒如果然有毒,他也不舍得死呢,还得留一半魂看你呢。”
他像个听话的孩子,乖乖张口,不谨慎吮了她的手指,软而香,像小时候吃过的米果子。一干来人笑得东倒西歪,李守银走过来,嚷嚷道:“不可,夏月,你也喂我吃个果子。”
金不换走到她跟前,把衣服塞到她手边,“你既已入了万花楼,就要守这的端方,这衣服你穿不了不穿,但不能作践,既是你弄脏的,那你就本身洗洁净。”
“如何样?”引他同去的张举善对劲道,“长眼了吧?走,傻站在这里干甚么?带你出来体味一番,方才气觉出其间的妙处。”
裙角掠过他的脚,青丝掠过他的脸颊,只感觉骄阳当头,焦渴非常。
夏月不接,倒了杯酒送到他嘴边,笑盈盈问道:“公子,你可敢喝?”
夜幕低垂,秦淮河边各色清闲灯蜿蜒了一起,照亮了河边两旁各家香阁艳楼,慵懒了一天的女人们跟着夜色来临精力起来,莺莺燕燕娇声软语酥了来客的骨头。
金不换对夏月道:“女人刚来,我们这里的端方,你不懂,今儿我就和你说说。万花楼里的衣服、胭脂水粉、吃食穿用度皆是公平分派的,这衣服分到谁手里就是谁穿,不能嫌东嫌西,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让你穿就得穿。”
就算是毒药他也肯喝,仰脖便将酒喝下去。
他笑道:“夏月这个名字还真是新奇,乍一听还觉得是下月,不晓得去下个月做甚么。”
真是个奇妙地点,他站在桥畔,赞叹不已。
她伏在竹琅玕上,软声道:“李公子,你要想吃花酒且换个处所,我这里只卖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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