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春花(三)[第2页/共2页]
那天,我梦见本身穿上了嫁衣,等候他来迎娶我。
我留不下任何一朵花,只能在夜里摸摸我的枕头。
我一遍遍绣着磐字,一遍遍把磐字变成一朵朵牡丹,姚黄魏紫,赵粉豆绿,开得鲜艳。
“你能够不必再绣花,如果你想走,也能够分开这里。”她说,“我给你银子,你能够在内里找个好去处,再嫁个好男人。”
真是一对璧人。
她转成分开,他坐在梨树下好久不语。
他收好帕子,对我道:“我先分开,下回再来看你。”
当时不过一句玩话罢了,我却当了真。
“刘老爷?你说的是阿谁白发鸡皮的老头?他都七十多岁了!你也去?”他气愤地抓住凤雏的手。
“你!”他肝火攻心,举手欲打,半晌手垂落下来,缓缓道:“我听人说,万花楼的凤雏女人,洁身自好,乃是万中一等的女子,我恭敬你,从未强求。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他说话时,极其哀伤。
再也不消接客,不消强颜欢笑,不消涂脂抹粉,干清干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还和畴前一样,月红色长袍,翩但是至,凤雏穿戴银红色熟罗裙子,梳着百合髻,簪银簪,插玳瑁银梳,站在他身边。
临时把柴房拾掇出来给我住。
凤雏沉默很久,“我想体例,让他来见你一面。只是你要承诺我,千万别做蠢事。”
我拣起一块白帕子,穿上红丝线,刺破手指的顷刻,有些疼,低头笑道:“凤雏姐姐那是想亲手绣给你呢。”
他接过帕子,细细看了一回,“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春花,你绣得真好。”
我才十七岁呀。
我回到家里,家里已经没有任何人,他们早已搬到他乡。
风一过,梨花落满肩头,我正坐在梨树下绣牡丹,这是我绣得第九十九个磐字。
“公子慢走,恕不能远送。”我道了个万福。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只因有了念想而格外悠长。
我笑得云淡风轻:“姐姐感觉,我能做甚么?”
她绝口不提林磐,想来他是再也没有去万花楼。
统统都没有窜改,而我仍然找不到该去何方。
“公子健忘了?凤雏本就是妓家,谁给的钱多就陪谁。”她笑得光辉。
凤雏来看我时,梨花开得恰好。
凤雏每次来看我,老是远远地坐在马车里,让人把东西送来就走,她怕坏我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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