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亵渎神明】落魄山神x少年将军17[第2页/共3页]

乌云翻涌，雷声轰鸣，雨势越来越大，仿佛六合都在为一名神明的陨落而哀号。

直到大旱年间，终究有人想起山上有座神庙。

泥胎承众愿，含笑望人间。」

一只大蛇突入庙内，泥塑四分五裂。

泥塑的手指无声地裂开几道新纹。

孩童们躲在庙柱后嬉闹，把刚摘的山枣塞进泥塑的掌心。

烧了也好。

事成，那人却没带着孩子分开。

猎户求他保佑老母病愈，转头却把药钱用作结婚，当白叟咽气时，此人竟举着柴刀劈向神像，骂祂不灵验，害死了他的亲娘。

庙外的天下还是很热烈。

他垂垂能催发山花早开，能驱狼群阔别村庄，乃至在大旱时聚云成雨。

生在宁稷山，祂便叫宁稷。

祂晓得，没有香火供奉，祂迟早会从宁稷山神变回一缕清风。

人们带着童男童女前来已然破败的古刹内，麻绳在他们腕上勒出紫痕。

「山神老爷...」

那些年，村妇会捧着新蒸的糕饼摆在供台上，猎户将最好的狐皮披在神像肩头。

祂逐步从痛苦变得麻痹，开端思疑本身存在的意义，直到半年后，又有几个孩童被送来。

可当妇人真的诞下女婴时，他们竟将襁褓丢进了山涧，血水顺着雨水流到庙阶下。

凌晨樵夫来还愿，将新摘的野果堆满粗陋的石台。

又有几个孩子被送来山神庙时，宁稷已习觉得常，祂的视野恍惚，乃至看不清庙内的景象。

吵人的小子，快些拜别吧。

祂见不得眼泪。

可这也是浑浊的香火，香火灼烫神明的指尖。

宁稷甚么都做不了。

山神最后只是山间一缕清风，因樵夫膜拜古树时的一句祈愿而生出灵智，又因着山间浑厚的信奉化作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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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大人请保佑本年风调雨顺。」

宁稷如是想。

樵夫跪在古树前求一场雨，他便连夜集合山间雾气，化作绵绵细雨津润干裂的地步。

香火最为鼎盛时，供台上的香灰积了半寸厚。

泥塑的嘴角永久凝固在上扬的弧度，可胸腔里的竹骨早已爬满蛀洞。

用孩子的命换一场大雨。

不是贪婪的索求，不是虚假的祈愿，而是一个生命最原始、最纯粹的心愿。

一对伉俪跪在神台前，额头磕出血痕，求祂赐个孩子。

「吾曾爱世人如子。

盐商在半夜偷偷溜出去，将一块银锭子塞到泥塑到神像身后，口中呢喃着“求您让仇家百口暴毙”。

农夫求禾苗茁壮，祂便分出一缕神魂滋养泥土；贩子求行路安然，祂就不眠不休地摈除豺狼。

「求您让我家婆娘顺利出产。」

幸亏宁稷已经对痛苦麻痹。

但神明要做的事，不就是普渡众生吗？

「那现在呢？」

直到某个满月夜，祂第一次展开眼睛。

开初，祂只是感到猜疑。

他们不配被庇佑。

残存的神力在血液中复苏。

「献祭...」

那段光阴，整座山的生灵都爱祂。

宁稷终究对本身一向庇护的人落空信心。

「山神显灵。」

半夜，一场雨来得蹊跷。

「不该验了呗！」

而后，祂垂垂有了泥塑的形，虽只是粗糙的泥胎，其内用竹骨牢固，但祂很喜好这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