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新的挑战[第2页/共3页]

他俄然回身用披风裹住我，残留着药香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衫传来，而远处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惊起满城此起彼伏的犬吠。

向翊将我护在身后时，我瞥见西墙缺口闪过半幅黛蓝官服。

子时的梆子惊飞栖在药棚顶的乌鸦，我蹲在廊下盘点刚到的石灰。

“是从你旧朝服上拆的。”我笑着咬开颗薄荷糖，清冽的凉意盖过车外飘来的腐味，“反正那些蟒纹号衣重得要命，不如改成防护服的束腰。”他眼底的阴云被这话吹散些许，俯身替我系绢帕时，鼻尖蹭过我耳垂上摇摆的珍珠坠子。

我捻起片雀羽对着晨光细看，金粉描出的尾羽纹路，清楚是宫里才有的画技法。

我下认识屏息，却仍被呛得眼眶发酸——这那里是义庄，清楚是人间炼狱的具象。

雨幕中俄然传来瓦当坠地的脆响。

我用心把凉透的杏仁茶喂到他唇边：“工部那帮老头子又拿‘令媛之子坐不垂堂’说事？”他喉结转动着咽下茶汤，袖中暴露的奏折边角沾着几点深褐——是浸过药汁的血书。

我们在戌时撞开贤王府尘封的西跨院。

向翊提着风灯过来时，灯罩上晕开的水痕不知是雾还是泪：“户部扣下了三车柴胡，说是要优先供应南书房。”我抓起把石灰撒向墙根乱窜的老鼠，看它们在月光下炸成团团白烟：“无妨事，明日你派人去东市收五百斤老姜，就说本王妃要研制新的蔻丹。”

向翊俄然松开我的手，玄色锦靴碾过泥泞里的半块腰牌，鎏金的"户"字在污水里沉浮。

向翊俄然用披风罩住我头顶。

向翊下朝时大氅沾满艾草灰，鎏金踥蹀带勒得他腰身更加清癯。

本该装着艾条的筒身里，七八只死雀的喙上还沾着朱砂。

回府的马车上，我翻开向翊特地换的靛蓝车帘。

我扒开披风缝望去，卖糖画的老夫竟在摊子前挂起盏白灯笼，竹骨架上模糊可见暗红符咒。

"王妃把稳！"春桃的惊呼混着瓷器碎裂声。

当我们终究站在城西班驳的榆木门前时，向翊解下佩剑挑开缠满波折的门闩。

他眉峰微动，解下螭纹玉扣掷向亲卫："传令封闭四门，就说发明鼠疫变异毒株。"当值的太医正踉跄着要逃，被我扬手撒了满脸雄黄粉："大人跑甚么？

我俄然想起半月前岭南进贡的那筐荔枝，剥开冰裂纹瓷碗里最后一颗时，果肉里蜿蜒的红色丝线像极了太病院呈报的疫脉图。

少年蜷在竹席上的身影刺得我眼眶生疼。

那衣摆绣着的云雷纹，与三日前在紫宸殿前见到的某位大人袖口纹样严丝合缝。

满地横流的秽物中浮着几片青绿菜叶，那纹路清楚是御药房独供的止血草。

"第五列第三个在呕黄水！"我攥紧向翊的袖口，指甲隔着衣料掐进掌心。

榆木门轴收回病笃般的嗟叹，潮湿的霉味混着腐肉气味劈面而来。

您这官靴底沾的曼陀罗花粉，可比瘟疫风趣多了。"

浮沫间沉浮的党参足有婴孩手臂粗，这般品相的药材，昨日户部还说半钱都拨不出来。

他腐败的脚踝缠着截退色红绳，绳结款式与上元节时我赐给朱雀街乞儿的一模一样。

雨前的闷雷滚过琉璃瓦，向翊俄然在御前解下螭纹铜符。

寅时的梆子惊飞最后一只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