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新的阻碍[第2页/共3页]

我提着裙摆跳上马车，绣鞋陷进泥泞里，有个跛脚老夫俄然扑过来抓住我的披风："王妃娘娘开恩！"

浓墨在宣纸上漫成狰狞的虎伥，恍忽竟像是御书房里那方九龙玺的纹样。

茶汤腾起的热气里，我瞧见他用剑茧摩挲着我腕间红绳，那是今晨老妇人硬塞给我的安然结，说是用领到的布施粮省下的麦秆编的。

当衙役押着赃官们游街时，有个梳双丫髻的小女人俄然朝我掷来朵木芙蓉。

向翊捂住我耳朵的行动太快，反而撞翻了车帘。

"顾瑶。"他可贵唤我全名，惊得我手肘撞翻青玉镇纸，"你当本王是纸糊的菩萨？"

"不对劲。"向翊俄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在刺史府后院找到账房时，青砖地上还留着拖拽米袋的陈迹。

他低笑时胸腔的震惊透过大氅传来，惊飞了檐下避寒的麻雀。

窗外北风卷着枯枝划过琉璃瓦，收回近似骨哨的凄厉声响。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城门外本该领冬衣的流民竟缩在墙根瑟瑟颤栗。

那些曾经跪在王府门前的佝偻身影，现在挺直的脊梁竟像破土的新竹。

我裹着狐裘缩在茶馆雅间，看楼下百姓举着舂米杵追打赃官，俄然感觉喉咙发紧。

暮色染红窗纸时，我抱着帐本冲进正堂。

"张大人好记性。"我指尖划过账册上草率的数量，"上月拨给哀鸿的两千石粟米，倒比王爷生辰宴上的莲子羹蒸发得还快。"

前日我们在王府门前公布施粮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老妇人充满沟壑的笑容，孩童攥着麦饼蹦跳的模样，像精密的针脚缝进心口最柔嫩处。

马车轱轳碾过朱雀大街时，我正趴在车窗边看晨雾里升起的炊烟。

"这叫贤浑家替夫君查抄俸禄去处。"我戳着他锁骨处的蟒纹刺绣，俄然想起甚么似的支起家子，"你说我们本日去城郊送冬衣，要不要给孩子们带些饴糖？"

"无妨。"向翊哈腰捡起竹签，霜刃般的目光扫过人群，"王妃最爱糖葫芦。"

"王妃娘娘这招偷梁换柱，倒比兵部的火器营还利落。"他拇指抹过我沾了朱砂的袖口，绯色在月白云锦上洇成朵半开的芍药，"只是下主要钻账房，记得换双鹿皮靴。"

他大氅上沾着钦天监才有的星象图碎屑，掌心却滚烫如火，攥得我腕骨生疼："瑶儿，明日随我去护国寺祈福可好？"

我笑盈盈递上食盒："王爷让我给各位送些茶点。"

"三天前就有人来收走我们的户籍竹牌，说是要按名册发棉衣。"老夫浑浊的眼里泛着泪光，"可现在连口热粥都没有......"

卖货郎扑通跪在雪地里叩首如捣蒜，说他毫不是要行刺。

我盯着那串滚进泥水的山查果，俄然想起大学时被篮球砸中额头的体育课。

几个书吏正围着炭盆烤火，见我来仓猝将甚么往身后藏。

"王妃娘娘，这处所肮脏......"

半夜梆子响时，向翊带着浑身寒气撞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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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如果把京官们的踥蹀带都熔了，够不敷修整黄河堤坝？"

"吃糖补脑。"他板着脸把糖块塞进我嘴里，指尖掠过我唇瓣时烫得像块火炭，"免得某些人半夜说梦话都在背《齐民要术》。"